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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夏(71)+番外

助理导演托尼表情有些犹豫,然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莫尔斯,我觉得这个意识……会不会过于大胆?”

“大胆?我不这样认为,难道一个男人不能欣赏另一个男人?何况我们现在是在旧金山,你知道,这个城市的暗示无所不在,先生。实际上刚才布莱恩就吸引了我,就像伊森吸引观众一样,被美丽的人吸引并不需要遮遮掩掩,这符合我们这一季新装的主题,托尼,我们在让人们跨过界,追求自己想要的,这绝对是个好的开端——即使跨过界的价值相当高昂,但人们会甘之如饴。”他夺过助理的扩音喇叭,豪爽地喊,“伙计们,开工了,注意检查各自的领带是不是歪了。现在,欢迎我们新的加入者,布莱恩!”最后一句引来集体的鼓掌和口哨,昀森正被押坐在椅子上,没有回头看我,只抬起手向我比个胜利的手势,我知道他一定笑到内伤。

这个尝试好比要我打破一贯以来保持的平衡,我与昀森从未像现在这样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并且还要按指示表现出暧昧的动态,说没有顾虑是骗人的,我不能想象这个片子首播时,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那些熟悉我的人也许只是说:哈,布莱恩这人真有情趣,居然客串演出。但更多的是一种猜测与惊奇,伊森霍在风行效劳的事已经越来越受到关注,我知道未来进入公众视野绝对不再是偶然,还不如大方现身,做一道背景,也幸亏三藩市的狗仔队不似香港的那样勤。

于是,我成了这个系列广告短剧的第三幕临时演员。

我被换上墨黑暗条纹的西服,从头到脚被一丝不苟地整治了一番,比起昀森的泰然自若,我显然还很不习惯这样被伺候。

这时,手机响起来,我说声抱歉,站起来到边上去接。

“是震函吗?”一个说中文的男人。

“是,您哪位?”

“我是周建霖,我们见过一次的,在香港。”

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华莱士的挚交、我的长辈之一,会在这时间找上我,香港聚餐时,我可记得还有他那和我谈论美术史的千金。

“我刚下飞机,目前在芝加哥,因为有些事想麻烦你,所以冒昧向你母亲要了电话号码。”

“周伯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帮得上忙,我一定尽力。”

“事情是这样,我将赞助六位华裔青年画家在美国举办个人巡回画展,下一站正好到旧金山,所以希望能少走些弯路,包括在当地的宣传,你公司是否有闲暇承接?”

我立即进入状态:“是什么时候?”

“旧金山这站是下周三。”

“我回去安排一下,场地和宣传方面,我可以给你到位。”

周建霖没料到我这么干脆,相当高兴:“太好了!震函。听说你在本地还有结识一些艺术家和名流,有没有可能邀请部分前来捧场增加声势?”

“我尽量。”

“明天周晴会先过来,具体细节她会同你谈。谢谢你,震函。”老式家长的风度到底是不一样的,并不把小辈的帮忙视作理所当然,之后他会找机会回馈,但天生的慈善家是没有的,所以后辈也并不一定领情。

“举手之劳,周伯伯吩咐的事一定办妥。”

绝对没想到会同周家有进一步接触,本来就是霍家的交情,与我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可是现在人家找上来,我自然是要出力的。目前尚有点心虚,在与昀森的事没有合理解释之前,尽量不去触犯长辈,我确实还找不出婉转的方法处理,这可能是我人生计划中首次的没有计划。

接着是那场看似短暂却也颇费人力财力的表演,整个场景拍摄并非一气呵成,都是分镜排练,在我衣冠楚楚抱着手臂靠在鲜红跑车边上时,工作人员竖起拇指准备就绪,这已经是我的最后一个镜头。

然后,伊森从我眼前经过,我要很自然地抬头,用目光追随他,但我没估计到的是,居然画面是定格在他回头与我四目相交的场景上。

可能是他太专业的缘故,我一瞬间被他投入的凝望牵引住了,不自觉地挺起腰看住他,明知道周遭都是人,并且每个人都在聚神会神地盯着我们,这反而加深了心底那份禁忌的刺激,我不知道我们的眼神透露出的多余内容是不是有人察觉到,但我肯定这是唯一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深情凝视,如此光明坦率,在阳光下赤裸裸绽放,在林荫道的繁华宁静里消除了所有的隔阂和矛盾,就那么对视着,我承认,那一刻是心慌伴着激动,有那么一点茫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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