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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游戏(16)

那一夜,怎么是说忘就忘得了的呢?他不是怕严聿森,他是怕自己。那时候,就好像那个人穿透了自己的魂,在与他的亲密接触和探索中,赫然发现了隐藏在体内很深的东西。

在拥抱时,彼此汲取高热体温,口腔吞噬浓烈的男味气息,年轻的肌体挥发出全部的热与激情,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几乎就感觉自己走上了钢丝,逐渐失去平衡要跌落下来,前所未有的情欲猛然冲刷了大脑。

多日来,闻修都被这种不可思议的敏感困扰着,甚至会在某些时候陷入自我厌恶中。

他害怕这样费解的经历,害怕不确定的悸动,那种将整个身心都点燃的冲动,那并不轻松。

一个令自己惶恐不安的疑问开始反复闪现。他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做了?丝毫没有不适,而且达到了那种程度的高潮,当时的眩晕感几乎淹没他。

也许高中生的热情就是这么荒唐,闻修想给自己一个理由,并且开始考虑自己的生理需要。也许可以找些成熟的学姐,或跟吴琪谈谈纯情的恋爱,这样就会忘记那一刻的失控。

将手中的篮球重重砸向地面,闻修大声喊口令开始模拟赛,再也不看相隔几十公尺远的另一个团队,也对吴政的追问置若罔闻。

那天晚上,闻修失眠了,辗转反侧,脑海里居然全是严聿森那双深不可测的褐色眼睛,他似乎想对自己做什么,却又无可奈何。呵,那个人到底想干嘛?

闻修将枕头压在脸上,直至窒息的前一秒钟,才坐起来重重呼吸夜晚稀薄的空气。

第二天,两方各不相干的对峙仍在持续,但闻修总是无意识地往那一头瞥去。

工作状态下的严聿森的确像是换了一个人,稳重积极,又对分镜效果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举手投足都很有威慑和感染力,帽沿压得低低的,掩盖了他专注的神情和那一头飘逸不羁的发,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是那个组的头。

有时那一边会发出一阵笑声,显示拍摄进程顺利。而闻修这边,男生们特有的朝气,拍掌、喝彩、助威声不绝于耳,都是鼓舞士气的必要之举。

其实今日的闻修有点失望,他本想给严聿森一个台阶下的,想了大半夜的结果,使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小题大做,本应该是朋友,也都擅长循着气味找到同类─他们之间有共鸣,一种无法形容和解释的共鸣,这他不能否认。

可是现在,闻修拉不下身段再回头跟他讲和,这种不自然的事,他做不来,所以,终究是没有后续了……

也许是分神的缘故,在队友抢篮板球的时候,他没有及时退到安全的拼抢距离,于是在对方落地时,他被狠狠踩到一脚,两人都跌倒在球场上。

“队长,没事吧?!”

虽然没有龇牙咧嘴,但实在有够痛的,闻修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被伤到肌腱,但还是保持面部的表情,安慰分组队友,“没事,你们继续练,我休息一下。”

平时下午的训练教练并不都在现场,所以都是闻修在带队,而且作为队中的主力,他的威信很高,如果他受伤,对全队都将是重创,所以闻修一直很小心,避免任何伤筋动骨。

以防万一,闻修还是听从队员们的建议,先前往学校的医务室检查一下。在吴政陪着他走出体育馆出口通道时,有个人的目光正穿过人群追踪着闻修的背影,直至消失……

校医的诊断是轻度肌肉受损,只要一周内避免剧烈运动就无大碍。

幸好离新赛季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仍有机会把训练补上。闻修脚背有些浮肿,走路时被鞋面擦到伤口,会有钝痛感。

傍晚七点左右,闻修独自来到体育馆外的操场上,背靠着单杠在沙地里坐下,他知道体育馆内拍摄组已经离开了,那个人也恐怕不会再与他联络。

大约就这样坐了半小时,觉得脚背的痛有些麻痹,于是取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动手翻出来电记录,找到了那个陌生却也熟悉的号码。

在拨通后待机的那段时间里,闻修的神经相当脆弱,怕对方不接,也怕对方接起来,他说不清当时的矛盾挣扎,心脏跳得异常厉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

“闻修?”一个悦耳的男中音。

哈,已经知道真实姓名了,看起来,他对自己也不像嘴上说的那样漠不关心。

“嗯,想跟你道歉,昨天我说得太过分了。”

严聿森低笑着轻叹一声,“想不到,你还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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