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难觅意(47)

作者: 关耳田心 阅读记录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或者嗔怒,程宗叶听到她说,“不知道喝光啊!”

“你拿错了,还有理了?”他歪着头寻她的脸和眼睛,谁知道她就不让他看,在他怀里躲来躲去。

凌意的头发挡了一半脸,跟他在凉爽且燥热的房间玩躲避游戏,没一会,她就先破功了,无可奈何笑着说话,“你别老是这样,让开啊。”

“我哪样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凌意这样害羞,一个劲逼问她,眼底的笑意,深渊而绵长。

“你还吃不吃了,要冷了!”她指指那桶面,掩饰自己不想回答问题的心思。

他低着头笑了一声,摸摸凌意的头发,却被她一掌拍走,然后借机离了这暗昧不明的环抱。

看不到他,心也慢慢平复了,凌意看他已经坐了回去,大口大口吃起了面条。她百无聊赖,坐在一旁的床边上,看程宗叶吃面,嘴角不由自主就挂了笑容。

她觉得他很孩子气,就像现在。他的板寸头已经长了很长了,前额的碎发正好及眉,两边又被他剃了一些走,刺啦啦的跟上端的碎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一口一口吸着面,眉头也是一皱一皱,想来他是对这顿夜宵很不满意,瞧他吃的样子,跟要他命一样。一想到他大老远跑过来找她,还在房间吃了一顿不像样的晚饭,一会还要回车上睡觉,凌意的那颗心就慢慢攥紧着。

他吃完了,一口汤汁没喝,纯属是为填肚子,剩下的半瓶可乐他也灌光了,忍不住打了个嗝,也不觉得尴尬,擦擦嘴,看着对面的凌意。

好了,吃也吃完了,她该赶人了,拍拍腿站起来,示意他,“吃完了,你就下去吧。”

程宗叶两只胳膊撑在沙发上,他刚吃饱,正是酣睡休息的时候,讨价还价道,“我靠一会。”

说完也不等凌意同意,长腿一抬,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他比沙发长,小半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线条感立显,他枕着胳膊,假寐休息。

又跟她玩这套,她才不会为此心软,啧了一声就去扯程宗叶,抓着他胳膊就拽,他不仅高也重,凌意怎么拉也拉不动。程宗叶弯着嘴角,很享受跟她的追逐,总觉得她是在摇篮,摇着摇着就想给她也拉过来一起摇。

“你别耍赖,说好吃完就走的,程宗叶,别装,快起来。”

他睁了眼,上方的姑娘依旧一张粉脸,嗔着怒着拉扯他的胳膊,长长的头发时不时扫过程宗叶的鼻尖,酥酥麻麻之际,它又突然消失,程宗叶心间痒麻,胳膊一转拉住了凌意的小臂起身。

凌意一个趑趄没站稳,膝盖磕到了沙发,重心交换到两肩,倒在了程宗叶身上。他顺势拥抱住了她,给人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她的惊慌与心跳。

“就这么想让我抱着?”他声音低沉,又暧又欲。

凌意根本找不到支撑力,唯一的支点就是程宗叶的胸膛,她扭着头,在他脖子间摩擦,将他的呼吸打乱的一塌糊涂,直到听到他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时,凌意不动了。

“你让我起来。”她撑着沙发座,艰难的转着头看他,说话的声音小声到他都误以为这是亲昵。

程宗叶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清香又带着自身特有的味道,这香味总是让他沉沦,止不住想去拥抱她,拥有她,但他清楚的明白,不是这一刻。

抱着她站了起来,给人扶稳了后,才拉开了距离,手撑在她肩膀,极目所有盯着她的眸子。

凌意两胳膊撑走了程宗叶的两胳膊,自顾自往门口走,敲着门框,示意屋内那人,“说话得算数,走吧,我得睡了。”

毫不留情,无情无义,冷血动物,程宗叶也会诽腹。他点点头,在经过厕所时,手指搭在皮带扣上敲了敲,“放个水。”

凌意偏了头,沉默当作了应许。他进去后就关了门,不多时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又大又响,而此刻她的脸是更加红了。

他出来时,凌意已经打开了门虚掩着,催得要命。走到她面前,程宗叶轻轻抬手指刮了下她的小鼻尖,怪怨道,“真是头小猪,催魂一样。”

她躲了躲,摸着被刮的地方,推着程宗叶就往外赶,“别磨蹭了,快走吧。”

他抵着门,低了头,商量道,“明天一起回去?”

她摇着头,不思考一分一秒,“我坐高铁。”

说完继续推他,一定要给他推出去。

“这么狠心啊?你都不可怜可怜我,六个小时哎,那么孤单……”装着可怜博同情心,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六个小时,孤孤单单,不吃不喝,只为见你,七夕快乐…她回头望了眼那束花,心底呐喊的声音和驶向的轨道渐渐脱离了本心,软声道,“明天再说吧,好了,你走吧。”

他笑了,在离开前,给凌意拉到了身前,再仔仔细细瞧了她一番,才道,“我就在楼下,晚安。”

也不知道是那句我就在楼下,还是那句晚安,凌意背靠着门,觉得心里暖的能养花,能种草,能浇灌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她不自觉的脚步轻盈,转着圈去床头拿内衣。

卫生间里,凌意站在莲蓬头下闭上眼睛,温水自上而下滑落,这一刻所有的感官感知都被局在这方,耳畔嗡响,她脑海里全是刚开程宗叶说得那句“我就在楼下,晚安”,真的很安心也很温暖。

窗帘微微摆动,凌意还蜷缩在舒软的大床上,微微睁开眼睛,周遭一片灰静,只有不断摆动的窗帘,透过细缝,隐约能看见外面的光束,暗暗的。再睁亮眼睛,听觉都清晰了,外面果然下雨了。

她习惯性摸索手机,解开一看,光亮起的那刻,她眯了眯眼睛,已经六点了。

距离昨晚程宗叶离开,已经将近7个小时,她关了空调,摸摸两侧胳膊上颤颤栗栗的鸡皮疙瘩,搭了件浴巾起来洗漱。

今天是出差学习的最后一天,又是阴雨天,气温都降了,一场夏雨一场凉,她换上了阔腿淡色长裤和纯白短袖,整个人文艺气息罩笼全身。

下午两点的高铁,她起来的时候,就收拾好了衣物和行李,整齐靠在墙上,离开时,又看到了那束玫瑰花。昨晚她开了一夜空调,到现在它都是鲜艳欲滴,好似一团红火,烧在凌意心间。

她今天七点钟就下了楼吃早饭,还打包了一份。酒店的豆浆和包子,她拎在手里一路向下,去找程宗叶的车。

门口,寥寥无几的车辆,豆粒大的雨点拍在车身,如同雨点击鼓,声音噪大。她不清楚这雨是几点钟下的,但是清楚睡在车里听这雨声,一定很难入眠。

他的车停在了对面,天鹅湖公园外的停车位。凌意撑着伞小跑过去,不多时,她的脚就全湿了,还好是凉鞋。

程宗叶在车里,辗转难眠了一夜。车座平躺,他长腿搭在方向盘前,前额的碎发挡不住光亮,他索性只能侧着头,躲着光而眠。

凌意在雨里,敲程宗叶的车窗,冰凉的雨滴打湿她的手心,看着程宗叶乌黑的后脑勺,紧紧抱着胳膊,不禁去想,昨夜,他睡的到底多难受?

程宗叶听到了声音,他烦躁的挠挠脖子,嘴里咿呀咿呀咒骂,下雨就他妈够够的了,哪来不长眼的大早上吵人。可那敲窗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断传来一个温柔焦急的人声。

他即刻清醒了,回头。一片灰暗朦胧的窗外,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敲击他的车窗,亦或是他的心房。

他将起身就感到一阵疼,脖子好像落枕了,又酸又胀,龇着牙揉揉后脖那,开了门。

昨夜,他开了一晚上冷气,冻醒了就关上,热醒了再开,一边骂自己煞笔,一边持之以恒在这瞌睡。

他一开门,凌意就感到了一股寒意,比外面的雨还要冷。程宗叶摸着后脖调座椅,一点点往上。凌意望着他,心生了一丝悔意,可能还有点心疼。

上一篇:烈日骄阳 下一篇:疼你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