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报复心而已。
天知道前两天打不通付锐修电话的时候,他有多气!
付锐修拉过他的手腕,将他往车子的方向引,“我们回去再说。”
“我不想回去。”宁仪甩开他的手。他一早就看见路边停着的车了,他偏不过去。
他对唠唠叨叨的袁老头子还有抵触。
那厮比曾教他物理的老师还严格。
讲道理,跟凤凰讲授火焰温度地心引力,他怎么能听得进去?
“宁仪!”付锐修叫住他,“那你想去哪?”
宁仪看着身周倦鸟归巢,忽然有些红了眼眶,他想回他的家。
“我有话要跟你说。”宁仪顿住步伐,鼓了鼓腮帮子。
付锐修牵过他,“上车再说。”
“那我不回去。”
“嗯,不回去。”
宁仪回头看了一眼灌木丛的方向,没有再拒绝。
身后不远处,原本被吓跑的鸟雀飞回几只,腹部皆呈黄色。它们速度敏捷地钻进灌木丛,顶着尖长的鸟喙猛地啄向隐匿在其后的两个男人。
两声尖叫夹带着骂娘的脏话一时响彻公园。
只在原地留下车尾气的黑色轿车良好的隔音效果并不会让车内的人听到这些噪音。
“我说了我不回去!”发现车辆瞬间启动,清楚地知道别墅方向、深觉受骗的宁仪哭唧唧。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糟心地想:总裁,我让你别臭着脸啊!怀柔懂不懂?说好要宠要哄的呢!
司机在心里画了个十字,默念一声自求多福,脚下提速带人驶离这段在夜晚十分不安全的区域。
付锐修脑子涨的更疼,“袁管家照顾你照顾地不好?”
宁仪噎出气音,“他好烦……不仅管着我这,管着我那,还不给吃这个不让碰那个,出门都要跟你说一声,但你又不理我!”
“我让他管着你是为你好,也不是不理你……我手机一直关机。”付锐修尽量耐下心。
这两天的状况层出不穷,他的精力耗得差不多了。
“但我只是怀孕而已,我身体这么健康,根本不用这么小心。”宁仪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我现在去飞……蹦极,也不会有事。”
付锐修盯着他,面色不善,“你还想蹦极?”
果然该管着。
“我只是打个比方!”宁仪急忙否认,顺便苦恼,自己为什么在对方心中的印象如此脆弱、不堪一击。“总之,我不想再回去了。”
付锐修没有多犹豫,“那就住我家。”
“那也不行!”
付锐修再度看过来,目光里的光彩熄灭大半。“你想一个人住?”
宁仪拉了拉对方的衣袖,扬着眉眨眨眼,“嗯!”
是这个意思!
对方不满的神色让宁仪知道下一秒这个提议就会被否决。
宁仪豁出面子,不自觉地像以往与父母撒娇一样,将脑袋扎进他的胸口,蹭了蹭,鼻音软软地道:“我就想一个人住,但你可以常来看我呀!”
宁仪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刚一靠上的躯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付锐修僵硬了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好一会后,他垂下眉眼,双手下意识轻轻搭在宁仪的背上,暗哑的嗓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好。”
他从没有应对这类人的经验,只能败下阵来,大概也没有谁敢在他面前这样做了。
宁仪没想到能一招见效,顾不得继续撒娇,轻松地挣脱他的手,欢快地晃着他的胳膊,眼睛亮闪闪的,“真的吗真的吗你同意了?!”
他这次的谈判也太成功了吧,如果换成是和父母,那两只鬼精鬼精的凤凰怎么说都要再给出附加条件。
司机坐在前排目瞪口呆。
这娃娃比他家那口子好哄多了,还有总裁居然妥协地这么快!
付锐修迟疑地点了点头,趁自己还没有开始后悔,道:“小事不管,大事还是得看着,起码出去玩晚上不能回来太晚。我会把我隔壁那间屋子买下来,以后你住那。”
宁仪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比他设想的要好多了。
他可不想继续在别墅被袁管家看着。袁管家虽然尽职尽责,但袁管家烦啊!
他原来的住所偶尔也有这类角色,但他们不吵不闹任安排啊!
别墅虽然好,但二选一,宁仪认为忍痛割舍并没有什么,起码自由。
“出来了一天,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付锐修经司机之前一点拨,已经能举一反三。
宁仪想了想,忍不住又将脑袋凑过去,这几乎是他想提大要求的必备动作,“嗯……我想以后做珠宝设计,但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我之前是广告设计部的,画画功底、珠宝鉴赏功底都是有的,我想弄个工作室……”
宁仪想了一下午,才决定好自己要做什么。
他目前对珠宝设计比较感兴趣,这个世界里很注重珠宝个人品牌,很有发展前景。
他既有兴趣,又有基础,就想着靠这个谋生。
以后设计出来的好看的珠宝,都先给宝宝戴着!
想到今后会有一个金灿灿珠光宝气的宝宝,宁仪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付锐修忍不住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几缕卷发更高地翘起,少年饱满的精神气让他看得心里一动,面上跟着露出一抹笑来,“可以。”
宁仪更兴奋,趁机将要求提全了,“还有还有,我那间房肯定也要请阿姨的吧,我要个温柔点的,跟张阿姨一样的,不要太唠叨,做饭要很好吃的……”
付锐修看到少年一脸兴致勃勃,眼神中的无奈几乎要化为实质,怀里充斥着小少年柔软的馨香,“我会让张阿姨去你那里,我另找家政。”
作者有话要说:修好了,晚上还有一章!
第十四章
司机载着他们先去了宁仪家,付锐修说有他在,正好方便给他拿东西。
宁仪没有异议,只是让付锐修等在外头,他摸出家门钥匙,咔哒一声转了进去。
宁仪心里一咯噔,严婵在家。
毕竟是早晚得面对的事,宁仪只踌躇一刻就拉开门,提步迈入。
严婵的卧室里传来啪嗒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到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黢黢的男性身影从里头冲出来,势头很猛,像是要抓贼。
搞清楚,谁是贼?
严婵慢了几拍披着外套跟在男人身后探头探脑地往门口看。
宁仪打开客厅的大灯,严婵看清门口的人后,手里抓着的拖鞋毫无预兆地掉在地上,挡在他身前的男人一副眼珠子要脱眶而出的模样。
男人他不认识,但这个男人似乎知道他。
宁仪到底没见过这种场面,尴尬地轻咳一声,“我回来拿东西。”
严婵看着他往卧室走了两步,大概是觉得没面子,扬声喊住他,“小宁,不跟你葛叔叔先打声招呼?”
宁仪皱了皱鼻子,不太情愿。
葛叔叔伸手安抚严婵,“没事,孩子还小。倒是小宁好像好几天没回家了吧,怎么都不跟你妈说一声?”
宁仪随口编了个谎,“我之前去朋友家玩了几天。我和他约好了明天要去广州玩,所以回来带点衣服过去,可能要玩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至于玩多久,严婵也不会关心就是了。
严婵哼了一声,“果然之前清酒问你,你说你和那个付总在一块是骗人的。”
她就说宁仪哪来这个本事,反正她是没放在心上。这孩子从小嘴里就没几句实话。
“对,就是骗你们的,当时让我朋友接的电话。”宁仪也不管她信不信,信口胡诌,只想糊弄过去赶紧走,“不然韩清酒总缠着我,我都说和他散伙了。”
严婵抱臂,“还好我火眼金睛没当真,你这孩子现在撒谎也是天上地下的吹了,到处胡天胡地地玩。”
葛叔叔听他们之前说“付总”,以为是哪家小公司的副总,没有放在心上,眼下只应和着严婵说话,“小宁你这样可不行,你也二十出头了,怎么能天天总是玩的,之前那份工作不满意就算了,我这里还有职位,你到我这来,我给你开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