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付锐修下一步动作,宁仪扶着他的脑袋,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开口道:“咱们等暾暾再大一点,一起搬到别墅去住呗,那里有泳池,养起嘤嘤也比较方便。”
付锐修捞了一把他的腰,揽进怀里用力揉了揉,惹得怀里的人咯咯地笑,“你现在还有心思想嘤嘤?”
“不是……哈哈,别墅里也有别的好玩的呀,我之前住的那几天什么都没享受到呢。”腰窝简直是他的死穴,宁仪笑成一团,只能搂着他的脖子。
“嗯……”付锐修一手滑进他大敞开的衣领,将宁仪整个剥粽子似的扒出来,露出白生生的内里,眸色渐暗,“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
宁仪疲累之后又半被迫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意外地睡的极沉,梦里有些影像闪过,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因为快要办婚礼总想着要是能让父母兄姐一起参加就好了,加上打游戏时又想起了麒麟,梦中这些人竟一起出现在他面前。
梦里,熟悉的白金色殿宇,熟悉的萦绕的五彩流光,让他恍觉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这。
只是明显与现实中不一样的是,梦中是某一个天高气清的飒爽秋日。
金纹白袍的殊色少年躺在庭院的梧桐树下,身后是白云似的柔软躺椅。
高大的梧桐树落下暗影,枯黄的梧桐叶连片地飘洒下来,大有洋洋洒洒的架势,只是每一片都乖觉地避开少年容貌无双的脸颊,连轻轻擦碰都不曾有过。
一名身着彩霞织就长裙的少女提起裙摆跑过来,年纪比少年要大一些,面上堆着的严肃的神色,让她活生生拔高了气质,没有半点少女的活泼气。
“福宝!你又在这睡着!”少女大声叫醒他,甚至动起了手,手下的劲儿却跟挠痒痒似的。
“……啊,二姊,我只是眯了一会儿而已。”少年笑呵呵地避开她的手,一个腾身轻巧地翻跃至地面,像只猫儿。
“你哪是眯了会儿,显然是在这躲着我看那些狗血看到发困才睡着的。”少女一语点破他,毫不留情地戳穿。
“没有啦。”少年不动声色地背起手,藏着什么东西似的,“我这么听二姊你的话,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少女像是已经习惯他这副模样,无奈道:“这么好的天气,直叫你浪费了。看你这样,指不定昨晚还熬夜了呢,一会儿就得补觉。”
“没有没有,没有熬夜。”少年也被自己一猜一个准的二姊闹得有点惊恐,“我精神好着呢,我还约了人出去玩,现在就要走了。”
少女一跺脚,无可奈何地看着一运灵力跑的比谁都快的少年背影,跑回屋子里找父母告状去了。
宁仪是在这里才真正确定自己是在做梦的。
之前的场景太过真实,而且居然是他确确实实经历过的事,只不过被二姊抓包这种事每过一小段时间就得发生过一次,他也分不清这是哪一次。
而且,他现在是处在与以往不同的上帝视角。
这种遍观全局的体验让宁仪稍稍松了口气,他怕自己真要是当面面对二姊还有父母,会在梦里因为思念而哭出来。
二姊进了屋,父亲正抚琴逗母亲欢心,大哥边看书边品着茶点,三姊和母亲则在下棋。
偌大的茶室只有清如溅玉的古琴声并翻书落子声悠然流淌,似有韵律。
闻见脚步声,三姊最先看过来,娇声问道:“二姊怎么了?”
“还不是福宝!”少女仪态端庄地坐过来,面色却不十分好看。“他又看杂书了,刚刚被我一说,跑出去和人玩去了。”
“这有什么好气的。”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满满的都是幼子的溺爱。
三姊则问:“和谁出去玩了?”
玄衣薄衫的大哥撂下书,哼了一声,“除了隔壁那只麒麟还能有谁,指不定又是去闯某处秘境去了。”
母亲不满地斜他一眼,“怎么总是麒麟麒麟的叫,他比宝宝还大一百岁,有正经大名的。”
“哼。”青年转过头,不去理会。
“不怪大哥担心,看他们俩成天厮混,我都怕福宝被他带坏了。”三姊帮腔。
“咱们成天教导宝宝,宝宝也有自己的是非观,没有那么容易被带坏的,更何况隔壁那小孩又不是个坏的。”父亲甩起长袖,骚气地扬起长眉。
“那万一拐跑了呢?以后福宝更不爱回家了怎么办?”三姊跪坐着,拧着眉认真道。
“那小子他敢!”父亲一拍桌,刚刚的风流倜傥顿化作无,气得红脸瞪眼的。
仿佛魂魄状态旁观的宁仪忍不住笑出声,过一会又被浓浓的思念笼罩充斥,心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眼前场景再一转,变成了海岛的景象,一具巨鲸尸体在海上沉浮,四周笼罩着乌青的毒气,椰林扑扑簌簌,鬼影一般摇晃,发出怪叫的声音。
先前还光鲜亮丽的白衣少年此时狼狈地东躲西藏,衣角印了几处妖兽血色爪印,一旁是与他同行的黑发金眸、同样没捞到多少好处的同伴。
斜侧方忽然冒出来一波凶兽,宁仪矮下腰身滑行几步,躲过几只会飞的,身边的同伴一碰箭袖,几只暗器咻地飞射出去,每发必中。
趁着凶兽稍稍被阻的间隙,两人各自调息放出大招。
海岛的上空一时雷电彩光并现,纠缠交错。
宁仪想起了这段历险的经历。
那次他确实和麒麟一道去了一处大秘境,本想着捞几样法宝出来,没想到因为环境奇险,最后只能灰溜溜地保命出来。麒麟倒是偶然得了一件青玉冠,是件防守的法宝,最后说自己不爱戴玉冠就送给了他。
眼前忽然一片空茫,刚刚的海岛凶兽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庭院附近,因为他消失几天没有半点音信,火急火燎地四处找他的踪迹的家人。
宁仪飘在半空,看着他们火烧眉毛的焦急神情,心里一阵内疚。
那会他只顾着好玩,几天之后历险回来,压根没想到父母会有多着急,然而回到家后,他们一如往常,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因为他受了伤而加倍照料他,不过后来对他的修炼盯得就更紧了一点。
即使如此,他们也从不拘着他出去。
似乎也就二姊,会阻挠他看,大哥会阻挠他去找麒麟。
仿若镶嵌着绚丽宝石的天边云彩映照着西沉的落日,直直地倾泻下金红艳丽的色彩,将山坡上的草叶染上温暖的色调。
刚刚从秘境中逃出的两个少年此时精疲力尽地躺在草坡上,肆无忌惮地接受夕阳的照拂,吸收着天地灵气恢复调息。
不过一会儿,白衣少年就因力竭睡过去。
玄衣青年找到少年时,站在不远处的松树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宝衣破败的金眸少年撑着身子低眸看向一旁的乖巧睡着的少年,对方长长的眼睫安安静静地铺洒下一片暗影,美丽的惊心动魄。
他缓缓低下头,最终轻如薄翼微颤,将唇贴在对方形状美妙的红润双唇上,好一会儿才离开。
宁仪:???
他一定是在做梦!
不对,他确实是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脱离实际的事情。
不对不对,他怎么会做这么……这种梦!
宁仪心中一时又是对付锐修的歉疚。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种场景。
然而眼前他心心念念赶紧消失的景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如烟如雾般散去,此时还在继续。
金眸少年察觉到身后袭来的掌风,翻身抱着白衣少年敏捷地躲开,劲风划过他的脸侧,落下一道极细的血痕,耳边长发扬起。
玄衣青年顷刻落地,语气凌厉,“你果然对福宝图谋已久。”
那双金眸看过来,带着淡淡的不羁,“那又怎么样。”
“不会让你得逞的。”玄衣青年一声轻喝,一步一步带着道韵,逼的少年退无可退。“把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