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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狐狸最好命(30)

作者: 三夜天 阅读记录

路上遇着了君玄,不知这人最近又占了谁的便宜,高兴得快要将手中的描金画扇给翻出花来。单手背后,迈着八字步,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知道的见了准以为他要跟谁喜事将近了呢。

扶桑却来不及细问,只简单跟君玄打了声招呼,谁知竟被君玄拦下,问他走这么急是要干什么去。扶桑纠缠不过,只好如实说是要去请药仙,还说从没见过帝君为谁焦急成这副模样。

君玄眯起眼睛想了想,折扇在掌心一敲,笑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本殿下也有点好奇,想跟去瞧瞧。”

未几,到了药仙的府邸。只见不大的院子里挤满前来求医问药的,天又热,人人都汗流浃背,心焦气躁。

唯有医桌后面端坐的一名绿衣仙官依旧不紧不慢的把脉问诊写药方。是真的不紧不慢,像是慢镜头一般,每做一个动作说一句话所用的时间都是常人的五倍还多。

“惟灵!”君玄悠悠踱过去,笑问:“又在义诊啊,再这样下去,你的药钱能赚回本吗?”

惟灵元君容颜清丽剑眉星目,身材高瘦不失挺拔,只以一枚墨绿色的发簪做点缀,若不是没有喉结,很难看出她其实是女儿身。

听到君玄的声音,她极慢地抬头,极慢地眨眼,又极慢地开口:“见过——君玄——殿下——不知——您来——所谓——何事——”

扶桑与朱槿在一边都快急哭了,惟灵说一句话都这么费劲,如果任由她与君玄这么聊下去,帝君那边可能会急死。

君玄不是个没眼力的,自然能看出两人的心焦。虽然不知道白执要救什么人,但也没刻意耽搁时间,而是笑眯眯牵了惟灵的手腕,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烦请药仙随我走一趟,咱们路上细说。”

话毕,便带着惟灵先一步去了帝君府,留下扶桑与朱槿面面相觑。

看来,让君玄跟着来找药仙并不是什么坏事。惟灵身患“木僵”之症走不快,由君玄带她去帝君府,总比他们两个法力低微的小童子抬着她去或者搀着她去要快上许多,也美观许多。

须臾,君玄携着惟灵到了帝君府。看到扶桑口中的“红衣人”后,君玄的脸色微变,讶异地挑了挑眉毛,“九叔,这……是狐狸?他为何看着成熟了许多?这一身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这才该是他本来的模样。”白执哑声道,往床上看了眼,惟灵正在为胡说诊脉。叹了口气,他笑得苍白又苦涩,“君玄,封印着他记忆与容貌的妖丹已经消陨在无间鬼域,胡悦他——他可能全都记起来了,当年的事儿。”

“啊……”君玄感叹一声,皱皱眉好像觉得事情有些难办,来回踱了几步,才说:“我觉得……他不一定能认出你,当年包括云察在内的众妖王哪个不认识‘陆离’,可上次你去妖族,不是一个个的都没认出你来么?”

这倒是,帝君白执与皇帝陆离可是完全不同模样的两个人。但白执却没显出轻松,喃喃道:“即使我能骗得了他,也骗不了我自己。”

“帝君——”惟灵搁下胡说的手腕,慢腾腾回身道:“这位公子——受业火焚烧——魂魄与仙骨——皆碎,怕是——回天乏术——”

白执僵住,瞳孔几乎缩成一点,良久才从喉头挤出发颤的两个字,“…什…么?!”

“万幸——您用自己——的——护心——龙鳞——护住他的——心脉,才保他——魂魄不散——”惟灵接着又说,“所以只要——再次——将筋骨接好——魂魄聚集——即可——”

“……”白执在口中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差点被惟灵这句大喘气害得将心头血都给吐出来。

“九叔你竟将护心龙鳞给了他?”君玄脸色大变,定定看着白执。

白执不语,君玄伸手去拉他的衣服确认,白执反手去挡,两人你来我往争斗了几个回合,君玄手腕一翻扇出道劲风,竟将白执击得连退了数步。

两人均是一愣,四目相对着。这时,白执抑不住翻涌的血气,咳出几滴血来。君玄反应极快,紫眸微沉,折扇一挑趁机拨开了他的衣服,只见他胸口心脏的位置有道月牙形的新伤,血已止住,可鲜红的痕迹却再也消抹不去。

“别看了,不过是片龙鳞而已,本帝多得是。”白执笑了笑,指腹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

“是,是,龙鳞你的确多得是,可——”君玄不知是气得还是惊得,点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可这护心龙鳞却只有一片,是护你心脉的。”

白执未再理他,走来问惟灵:“如何才能接骨?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本帝都能做到。”

惟灵的表情有点为难,半天才道:“说难——也不——难——就是需要——您的——三节——龙骨——”

“九叔!”听到这个,君玄好像被白执传染,脸色也跟着白了起来,一把扣住白执的小臂,冷声道:“你已伤重到连我的一招都接不住,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抽龙骨给他?”

白执是龙,龙骨就是他的仙骨,而抽取龙骨的痛楚无异于神仙们被抽仙筋断仙骨,或许更甚。因为仙骨断了至少还有脊骨在,顶多落得个法力尽失变为凡人,而龙若是没有了龙骨却唯有一死。

白执深深看了胡说一眼,不答反问:“若你是我,而出事的是顾子书,你当如何?救,还是不救?”

“我……”君玄避开白执的眼睛,讪讪地笑着说:“您这问得哪儿跟哪儿,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吧?”

白执微微一笑,又问:“那,若此刻是鹰王命在旦夕,你又当如何?”

“……”君玄手一缩松开了白执,转身跑去对着墙“哐哐”踹了两脚,又哀叹一声,回头扶着额道:“那个——惟灵君,非得用我九叔的龙骨吗,我现在就出去宰一条龙,将其扒皮抽骨可还行?”

惟灵缓缓摇头,又缓缓道:“不是——龙骨——重要——而是帝君的——修为重要——”

其实,君玄也知道重要的不是龙骨,而是“白执帝君的龙骨”,因为龙骨中凝聚着白执毕生的修为,可他还是非要听惟灵亲口说出来才能死心。

这一日,天界诸神无论在多远的地方,都能听到从帝君府中传出的一声龙啸。这啸声凄厉中带着决然,震慑天地,使风云皆为之变色。

而胡说,在经历了半个月噩梦不断的昏迷之后,终于醒来。彼时,屋内飘着药香,有名绿衫的仙官在照顾他,白执却未在。

☆、二三 欲说还休

昏迷的这几日,胡说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

梦到小时候追着兔子满山跑,梦到狐后对他絮絮叨叨,梦到第一次见到陆离时被浑身是血的对方吓了一跳,梦到在秦国皇城启都里生活的点点滴滴,还梦到了白执。

但在梦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却是陆离那句“一切不过利用”,以及狐王府灭门当晚的漫天火光。

掉下逆川时,他以为自己要丧身火海——跌得粉身碎骨,烧得魂飞魄散——却在意识模糊间听到了狐后的声音。

依旧如三百年前那般温柔慈爱,听不出丝毫苍老,却带着一点离别时的哽咽,对他说:“对不起悦儿,这次娘亲真的要走了,再没法继续保护你,以后你要学着保护自己……”

不知在梦中哭过多少次喊过多少次,直到苏醒,他却才不得不承认,业火中那道一直守护着他的金光是由他母后的妖丹所化,而这次,她是真的永远离开了他。

如今他不得不再次面对遭受爱人背叛双亲离世的残酷现实。为何只有他活了下来?孑然一人,他又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你——醒了——”惟灵慢吞吞地说,见胡说苏醒,她的眼神明显轻松了很多,可脸还是僵僵的,做不出表情,“别怕——你已——经平安——无事——了——”

说着,便拾起矮桌上的药碗,慢悠悠地喂胡说吃药。然而,对方虽没有反抗,但也没有配合,不肯主动张嘴,害她一勺洒了半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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