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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狐狸最好命(25)

作者: 三夜天 阅读记录

当诸王都以为他会恼羞成怒拔出剑来,削掉君玄的脑袋,或者砍掉君玄的手时,他却转身大步朝白执走去,声线冷淡地说:“帝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君玄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云察,直到他与白执一起消失在殿外。将方才碰过对方的那只手搁在鼻端轻嗅,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这笑容逐渐扩大,最后连嘴角也跟着咧了起来,手中的折扇摇得欢快,好像只碰碰衣角就算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这时,视线一暗。抬眼,见胡说站在他面前,满脸严肃地说:“君玄,我也要和你借一步说话。”

稚气未脱的半大少年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让君玄忍不住将眉毛吊得老高。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他将扇子一折一折收起,不紧不慢道:“好啊,就让我听听你要说些什么。”

胡说把君玄带到了巫云山的断崖边,那里有片灼灼的桃花林,下方是陡峭的石壁,嶙峋的岩石缝中长着一棵苍劲葱郁的金钱松。

他指着那棵横长在悬崖峭壁间曲折如虬髯,却又坚韧如磐石的老松树说:“你知道吗,云察就是在那棵树上出生的。”

君玄望着那树,扬了扬眉毛,在交错的树杈间隐约可见一只鹰巢,经历了千百年的风吹雨打,早已残破不堪。

“山鹰一族每窝都会生两颗蛋,然后让孵出来的幼鹰自相残杀,争夺食物,争夺生存空间,只有活下来的那只鹰才有资格称王,获得母亲的爱与族中长老的支持。”一顿,胡说回头看着君玄,缓声道:“而云察,就是胜利的那只鹰,为了活下来,他将自己的亲弟弟推下了悬崖。”

君玄笑意不减:“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

“可我不觉得云察有错,这是山鹰一族自古以来的宿命。”胡说道:“当初如果云察有半分心软,摔下悬崖的那个就会是他。这些年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很内疚,他对我好,照顾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他弟弟。”

“所以……”君玄望着老松树上早已残破不堪的鹰巢,似笑非笑:“你是想告诉我,他只是看着高冷,内心却很脆弱,想让我好好待他?”

“不。”胡说摇摇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的意思是,为了生存为了王位,他对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毫不手软,所以我奉劝你,若非真心,最好别去招惹他,否则到最后倒霉的那个只能是你,他的独占欲与狠心程度绝不是你用‘高冷’两字可随意概括的。”

“是么?”垂下眼,君玄若有所思,忽而轻轻一笑,转头望着下方老松树上的鹰巢,目光一定,纵身跳了下去。

“欸,你要做什么?”以为君玄要跳崖,胡说伸手想拽他一把却没拽住。

往下一看,君玄正站在金钱松的枝桠上,将破旧的鹰巢摘在了手中。捧着鹰巢时的专注就像是在捧着个稀世的珍宝,轻佻的桃花眼中紫色愈深,头一次叫人觉得他玩世不恭的笑容背后有几分真切。

而另一边,桃林深处一座无名的坟冢前,云察清扫了墓前的杂草落叶,摆上一桌供品,白执只在旁边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做这些,并未上前打扰。

最后敬上三炷香,云察才转身对白执淡声道:“帝君难道不好奇,在下为何将您带到此处?”

白执微微一笑:“你若想说,自然会说。”

云察点点头,说:“狐狸性子单纯,他喜欢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的喜欢,如今帝君愿意宠他最好,但是,若哪日您厌了他,不必让他知道,只要告诉我一声。

在这墓前,也算是在他父母的面前,我云察立誓,若真有那一日,不劳帝君弃他,我定会亲自将他接回巫云山。”

☆、十九 生死逃亡

“帝君,你和云察都说了些什么?”回仙界的路上,胡说才突然想问。

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

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

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

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

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

“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

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

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

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

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

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

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

“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

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

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

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

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

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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