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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悍女(46)

田老汉对月叹了口气:“家门不幸!”

魏氏在旁劝道:“有什么要紧,等过几天左家的来提亲,只要他们家下了聘就好,到了腊八那一天,咱们把闺女往轿子里一塞抬过去,生米煮成熟饭,闺女的下半生就有靠了,哪还来的什么家门不幸!咱们呀,只等着享闺女的福就行了!到时村里的人不仅不敢笑话咱们,还要羡慕咱们!”

老两口正在外面说着话,田金菊房里有了灯光,又过了片刻,门被打开了。

田老汉和魏氏走了进去,老两口借着屋里的油灯见自己的宝贝闺女被打得不成人形,很是心疼。

田老汉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对魏氏道:“你先检查一下闺女身上的伤,我去拿跌打药去。”说着走出了房间。

魏氏把门关好,把田金菊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个遍,到处都是青紫的伤,想着还是自己带头打的她,心中更是疼痛,坐在田金菊身边搂住她,心肝肉的大哭了起来。

田老汉拿着跌打药走到门外,听到魏氏的嚎哭声,吓得冷汗直出,在外紧张地问:“老太婆,你别哭呀,闺女怎么样了?”

魏氏擦了把泪,走去把门开了一小条缝,抽抽嗒嗒道:“浑身上下都是伤……”说罢,又哭开了。

田老汉道把手里的跌打药交给魏氏:“别哭了,你赶紧把这跌打药给金菊抹上,我去找大夫。”

魏氏忙接了药,关好门,去给田金菊上药。

田金菊从小到大哪里遭过这种罪,上药的时候疼得她大呼小叫,咬牙切齿道:“要不是采薇那个小贱人把人喊来,我也不至于被当作放火贼遭众人痛打!”

魏氏虽然心疼自己这个老闺女,可是听了田金菊这话并未吭声,却在心里腹诽道,你要是不偷听你二哥的墙根哪会有这多事,只是闺女吃了大亏,这些责备的话她跟本说不出口。

田金菊却道:“娘!你一定要帮我收拾采薇那个贱人,替我狠狠的出这口气!”

魏氏只得敷衍着道:“你现在好好养伤,这事以后咱们再说。”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田老汉带了伍大夫来。

一般家里谁不舒服了,除了田老汉二老和田金菊是请镇上的大夫,其他人都是请的乡村大夫,因为价格便宜。

只是现在太晚了,镇上的医馆早就关门了,所以田老汉才就近请了伍大夫。

伍大夫诊治过后,道:“看着严重,其实不过都是皮外伤而已,养养也就好了,我也看过刚才你们给她擦的跌打药,很是对症,我也就不必再开药了。”

田老汉问道:“诊金多少?”

伍大夫道:“半夜出诊,诊金是白天的两倍,给一百文。”

田老汉还没来得及说话,魏氏就激动得跳了起来:“什么!你嘴皮子就这么轻轻一动,就这样要一百文钱你怎么不去抢!”

伍大夫当时就恼了:“我也听别的大夫说过,你家的诊金难收,所以本不愿来的,是你老爷子求了又求我才来的,你还说这话!”

田老汉陪着笑道:“医者父母心也,既然有病人,你做为大夫,当然应该出诊,这一百文钱实在太贵了些,不如就八十文。”

伍大夫似乎懒得跟他多说:“那就八十文。”

田老汉马上要魏氏拿了八十文钱打发大夫走了。

魏氏不解恨地小声咒骂:“黑心肝的东西,给别人看病有时连药费都不收,偏偏对我们就钉是钉铆是铆!”

田老汉责备田金菊:“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偷听你哥的墙根,看见人来了,你也不知道跑,还蹲在那里,叫人家把你抓个现行!”

田金菊委屈道:“我不是不想跑,是跑不了。”

“为什么跑不了?”魏氏不解地问。

“我在二哥房屋外的墙根处偷听的时候,好像被一只毒虫给咬了,全身麻了半天,一直到被打了片刻之后才恢复知觉。。”

采薇弹出的那根尖刺只刺进了一小半,当时刚被刺中时,因为疼痛,田金菊本能的用手去摸痛处,便把那根小尖刺给摸掉了,所以她才会误认为自己是被毒虫给咬了。

魏氏怔了半晌,认命道:“有够倒霉的!”

田老汉不满道:“这跟运气没关系,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家哪能做这种事呢,不做这种事又怎么会被毒虫咬中全身麻痹跑不了,被人打,还抓了个现行!”

田金菊虽然脸皮厚,这时也羞愧的低下头去。

魏氏忙替宝贝女儿解围:“好了,你别再说咱闺女了,她已经知错了。”

田老汉这才转换了话题:“你蹲在你二哥房子的墙角根处,有没有看见是谁跑到咱们家厨房放的火?”

田金菊认真的想了想:“厨房那把火应该不是人为放的,因为我亲眼目睹,那火是从厨房里面往外烧起的,厨房的门窗每天晚上三嫂都亲自都关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人能进得去。”

魏氏道:“天干物燥,咱们家厨房里又多了那么多柴,烧起来也不足为怪,你怎么就扯到有人放火了?前两天,村东头的车老头家堆在院里的那堆柴还不是莫名其妙的烧了,当时他们一家人都在堂屋吃午饭,亲眼看见那堆柴烧起来的。”

田老汉道:“我也只是问问,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那把火是有人放的呢,问清楚了才安心。”

魏氏道:“你是怀疑采薇那个死丫头吗?不是她!她姐妹两个没地儿睡,我亲眼看她们去了姓张的贱人家里借宿,还是我亲手关的院门,采薇姐妹两个是在失火后跟着姓张的那个贱人回来的。”

☆、第六十章偷听

田老汉心里的确一直在猜想那把火是不是采薇放的,那个小贱人可是恨透了他们田家,这种放火的事只怕真的做得出来,可现在听了妻女的话总算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如果采薇姐妹两个不在家,那放火之人必不是她俩,两个小女孩哪里翻得过家里那么高的院墙?看来是自家运气不好,厨房才失了火。

两人从田金菊房间里出来,回到自己屋里,田老汉两口子舍不得点灯,摸黑脱了衣服,上了床,钻进被子里。

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魏氏忍不住问道:“老爷子,你说二媳妇两口子到底有没有藏私房钱。”

“当然藏了,不仅他们藏了,老大家里也藏了私房钱!”

“啊!”魏氏吃了一大惊,半晌才道:“那可怎么好啊!”

田老汉道:“他们就算藏私房钱,一年也藏不了多少,再说咱们的钱财,等到咱们百年以后还不是给自家儿子,这一次咱就别计较,放过他们得了,免得这一出出的叫村里看笑话。”

魏氏道:“我哪有计较,我看你板着个脸很不高兴的样子,所以怕儿子们藏私房钱寒了你的心。”

“他们藏私房钱我心里肯定不痛快,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会那么听话,把赚的钱全都交给我们!就是老二也只愿意把俸银交给我们,俸银之外的收入只怕更多,可他从不曾提起,所以我才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不然一个个的担子越来越大,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魏氏大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在一个大家庭里,如果儿媳藏私房钱,夫家完全可以把她逐出门去,魏氏是一直担心老头子认定马氏藏私房钱,而他又对存私房钱零容忍,万一一怒之下把马氏赶回娘家,那她怎么向她的妹妹交代?这人可就丢大了!幸亏老爷子只是演戏给几个儿子看。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疑问:“既然二媳妇攒了私房钱,怎么那一袋子银子变成了鹅卵石?”

田老汉此时有点累了,闭上眼睛道:“这肯定是大媳妇和三媳妇两个人互相算计的结果,我们就不必搞个水落石出,不过我以后也不会再让他们藏私房钱了,钱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以后他们去哪儿做工,我都去打听一下工钱怎样,这样他们就没办法打夹帐,少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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