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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冰(37)+番外

作者: 初木夏 阅读记录

他加快脚步, 血腥味越来越浓烈,越过竹林, 只听溪水淙淙, 岸边有个满是血污的魁梧男子歇靠在石头上。

墨色的眼落在受伤男子脸上, “我说过,不能与寡婆正面交战。”

後奎略显僵硬地动了动身子,先禀告道:“单予冰被抓了!”

从狱岭回来的途中, 正遇单予冰在西霞山停留,本没打算理睬,准备径自离去, 不料地面突然塌陷,眼看着她掉入其中,又有个奇怪的物体自里面爬出来,不断重复着“好吃的,好吃的”话语,後奎第一反应就是上前营救。谁知那怪物竟异常强大,不但没有攻破,反而被其打的遍体鳞伤。

单予冰已昏迷在深陷的地面中,四周瘴气弥漫。

巨大的物体自地面彻底脱离,半透明的棕色身体渐渐缩小,似人又非人,头部嘴张开,仿佛无尽的深渊般,发出诡异难辨的声音,“呐~你虽然差了点,但也能吃...”

後奎才惊觉这就是柒魔尊所说的寡婆!

柒魔尊交代的极清楚,当时自己便明白不是寡婆的对手,想要逃跑,犹如瓮中之鳖;想要救人,更是无能为力。

“嘿嘿...嘿...”寡婆见他放弃反抗,笑声更是深了几分,张嘴欲吞下。在其注意力分散时刻,後奎不顾全身疼痛猛地朝他连攻数下,趁间隙逃了出去,跌跌撞撞走出数里,见后面没再追上,这才密语给柒魔尊。

“她在西霞...”山字还没说出口,後奎的视线中只留下一枚发着碧光的吉云玉佩和一瓶金疮药,柒魔尊早已没了踪影。

盯着刻有松鹤吉云的玉佩半晌,莫非柒魔尊使用了瞬间转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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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犹如徘徊在黑暗的边缘。万籁俱静,时不时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明明阳光耀眼,周围仿佛被无形的阻碍隔断般,没有光明,没有温暖。寡婆来回飘荡着身子,空洞的眼片刻不离倒在地上的女子,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呐~该不该一次吞下?”

“嗯?!不怕折磨的话就直接吞下。”

“可是,她灵力惊人,直接吞下太痛苦了。”

“吞不吞?!你不吞我吞。”

.....

同样的声音,仿佛数人在讨论。

在纠结许久后,寡婆终于扯开血盆大口,还未触及到人,硕大的身躯忽然被一股突来的力量震出十米开外,一阵头晕眼花,张开混沌双目看见一名银发玄衣男子背对着自己,立马又阴阴作笑,“又来一个好吃的...”

脚步还未前行,就见银发男子缓缓侧过脸,暗紫色瞳眸带着寒光直逼过来,迸出凛人杀气。寡婆似黑洞的双眼猛地收缩,仿佛身份被调换,如常人见到鬼魅般惊叫道:“是你!是你!!”

“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没做坏事,我什么都没做!”

在一系列神经质的反应后,与先前判若两人,声音忽又变得乖巧,“你也想吃吗?留给你吃好不好?”步伐一步步跨出,停留在一丈外,小心翼翼观察着面前人的反应。

原本凹陷的地面又沉了几分,男子周身现出巨大的引力,狂风造作,空气被凝聚的法力层层拨散开,让人觉得窒息,而他怀中的女子依然沉睡着,就连青丝也不曾被吹起。

苏一抱起予冰,脚下所经之处寸草不生,惊人气魄压的寡婆喘不过气,忙倒退数步。

身后无形的力量已渐渐成型,两头巨大的暗青色魔龙分别一左一右盘旋着,兴云吐雾,爪如伏勾,幽蓝色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猎物,仿佛随时都会撕裂而上。

原本作为捕猎者的寡婆俨然已成为别人的猎物。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三百年前如此,三百年后仍是如此。忙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在对方没有应答之前,‘嗖’地一声钻入地底中,以百余米速度逃离而去。

苏一的身子在卷起的怪风中微微晃动,魔龙已不见,当浊气退去,男子也同时消失在这一片绿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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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雾气若有似无,朵朵粉白色绽放枝头,一棵棵,一片片,如花海般填满山脚。青青草地铺满掉落的粉色花瓣,那之中,躺着一黑一白两人。

落英缤纷,数片粉色杏花瓣缓缓落在女子眉间、发间,晕染如画的景致,犹如置身在唯美朦胧的梦境中,那样美好。

阳光暖暖照下,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予冰睁开双眼,入目皆粉白,淡淡花香萦绕在鼻间。愣了些许,才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握住,讶异转过头,就见苏一躺在身侧,满头银发,十分怪异。

看神态,似乎在熟睡。她不确定的低低唤道:“苏一?”

褐色枝头的杏花已凋零大半,玄色袍衫上沾染不少粉色,试图抽离自己的手,奈何分毫不动,她再次唤了声,“苏一…”

许久,依旧没有回应。

抬头望了眼高山上的皑皑白雪,谷中却是春意盎然。这里有小桥流水,有湖中小屋,有大片杏花林,还有雕花亭廊,仿佛置身世外雅境。

明明落入寡婆所设的圈套中,为何张开眼是此番景象?

难道…是梦?

低下头,她的视线再度落在苏一手上,明明已失去知觉,为何还不愿松手?但她眼尖的发现,苏一的银发时而隐隐泛出黑色。

莫非…他是因为法力消耗过度?

微微调整好坐姿,细长的手覆盖在其厚实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自掌心传来,苏一渐渐松开钳制,她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地抽出右手,不自觉的在心中舒口气。

湖水清澈,倒影着女子纤细的背影,木屋在云水间安静地伫立着,她在屋前停住,屋檐下有茶几、蒲团,更有少见的秋千藤吊椅。举起的手迟疑片刻后才推开门,淡淡清香迎面而来,阳光透过窗格倾泻而至,屋内的一物一件全都映入眼,很是明亮。

正中一张精致的桃木桌,上摆青花瓷茶杯。西边一张梨花木桌案,墙摆书格,一槅一槅,各式各样,或设贮书处,或安置笔砚,或金玉摆件;东边摆着卧榻,架子床上悬着雪青色花卉纱帐,塌边设有闷户柜,上置妆奁,胭脂水粉寥寥无几,放有几枚玉簪,予冰所注意的,只有上层的那一把桃木梳。

握在手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观察几许后,她终是放下。再度回到杏花林中,吃力地扶起昏迷中的苏一,银色发丝与花瓣交织在一起,男子独有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上面颊,她的脸,莫名染了层粉色。

至木屋仅仅数丈的距离,一路跌跌撞撞,才将他安置到床上。

呆坐在床沿,予冰又开始迟疑该不该替苏一卸下外衣,想了想,索性一闭眼,用法术代劳,侧脸摸过锦衾盖在其身。

抱出束腰内也被瘴气熏晕的壹贰它们,顺手摆在床尾。

自清晨起,她都未曾用过膳,午时已过,现下已饿得饥肠辘辘,来到木屋后的灶间,没有任何食物。

先是传音给父亲说在外,晚几日回去。而后去集市上买了些米和蔬果,煮了两碗清粥,一碗是自己的,另一碗则是留给苏一。

但至太阳落山,明月高高挂起,苏一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想,今日定是苏一击退寡婆救了自己,而后带至此处,但由于体力不支倒在林中。所以,她不能忘恩负义,撇下他独自离开。

舀了半勺粥递至他唇边,没有反应;

舀了半勺水递至唇边,依旧没有反应。

秀眉微微蹙动,这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思量片刻,她捡来一根芦苇杆折成约半尺长,口对口过了些米汤。

皓月当空,虫声鸣鸣,她有些乏了,就近趴在桃木桌上休憩。宁静的夜晚很快过去,本以为第二日清晨苏一便会醒了,谁知醒过来的只有壹贰它们,

睁着黝黑的双眼,也时不时探测男子气息。

第三日如此,第四日如此,第五日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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