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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你当奸臣你却(9)

作者: 司爻 阅读记录

“陛下这就不吃了?”詹夙忍不住道,吃得这么少,怪不得饿得肚子咕咕叫。

顾玄茵“嗯”了一声,“饱了。”

詹夙看了看桌上珍馐美味,好几道菜她动都没动,从前平章帝用膳可没有这般奢侈过。他于是忍不住劝道:“陛下既然胃口这么小,以后就不必叫御膳房做这一桌子菜了。”他顿了顿,解释道:“如今国库空虚……”

顾玄茵怕他又啰嗦,打断他说道:“朕平时用膳没有这么多菜的,这不是因为丞相在么。”她说着,眯起眼睛笑了笑,“丞相今日辛苦,朕才特地叫御膳房多做了几个菜。”

詹夙楞了一下,原来是为了犒劳自己,他面上有些尴尬,“臣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顾玄茵说着,又低下了脑袋,“不过如果丞相不喜欢,朕以后就不这么做了。”

詹夙心头一软,想伸手摸摸她耷拉下去的脑袋,还好在抬手那一刻控制住了,“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但以后还是不必这般铺张了。”

顾玄茵乖乖点头,“嗯”了一声,心里却叫苦不迭,她当了皇太女后,许多嗜好都放下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吃了,连这点嗜好都被剥夺了,这日子还有什么趣儿?

不过詹夙说得也有道理,一个人吃这么多菜是有点浪费,美食在精不在多,下次让御膳房做紧着她喜欢的做便是了。

很快,就到了大行皇帝大殓、出殡的日子。

大殓时,天还没亮,梁王、齐王、明德长公主并文武百官、三品以上诰命都到了。顾玄茵在前,按照礼官的指引,领着众人哭灵。

身后的哭声震天,顾玄茵却一颗眼泪也掉不下来,心思一直放在梁王、齐王那边,生怕他们这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幸好,从宫里到皇陵的一路上都顺顺利利,到下葬时,她以为自己终于能松口气,却在看到棺木放进地宫的那一刻,心里倏然一空,整个身子都跟着颤了颤。

回宫的路上,顾玄茵终于撑不住了,眼泪流个不停。怕被车外的人听见,她只得压抑着哭声,只默默流泪。

白露、银霜看了心疼不已,二人对视一眼,白露便下车去找刘太傅,想让他劝劝陛下。

前面的御驾突然停下来,詹夙忙让隆宝去问,是出了什么事。

隆宝回来道:“不知道,只瞧见陛下身边的宫女去了太傅的那辆马车。”

詹夙皱了皱眉,让隆宝继续去打听着。

顾玄茵哭着哭着突然发现马车停了下来,奇怪地问:“怎么了?白露干什么去?”

“白露姐姐怕陛下哭坏了身子,去请刘太傅来劝劝您。”银霜道。

谁知顾玄茵听她说完,面色倏然一沉,“谁让她自作主张的?”

“白露姐姐也是为了陛下……”

顾玄茵早就觉得白露这个宫女留不得,虽然是个体贴细心的,却太过向着刘家,难保不会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刘太傅。索性便借着这个机会,把她打发了。

“她既然那么喜欢往太傅那边跑,便不必回来了。起驾!”

“陛下……”

“怎么?你也想跟着她一起去?”

“奴婢不敢。”银霜与白露不同,她就是个宫里普通的宫女,因为做事周到,才被陛下选到身边的,在她眼里,只有陛下才是最重要的。

被这么一闹,顾玄茵又找回些理智,一会儿还要召见臣公,她可不能再哭了。

队伍只停了片刻,便又浩浩荡荡往城里走。

詹夙一路上都有些担心顾玄茵,怕她出什么事。

到了未央宫,见到顾玄茵,詹夙不由皱起眉,小姑娘脸上泪痕未干,一双眼红的跟桃似的。

按理说,有丧事,哭了才是正常,不哭才会落人口实,但不说为何,詹夙不太想让文武百官看到小姑娘这幅样子。

他紧走几步,上前道:“陛下去洗把脸,这边臣先守着。”

顾玄茵有些意外,她以为这时候上来体贴安慰的人应该是刘文周,却不料会是詹夙。

小姑娘红着眼睛,像只小兔子似的,呆呆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顾玄茵回神。

“快去吧。”詹夙在心里叹了口气,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重新修了一下,剧情有一点点小变动,大家可以回头看看。

第9章

平章帝的丧事一结束,紧接着便是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前,尚衣局送来新制的冕服让顾玄茵试穿,因她是女帝,刘文周和詹夙都在场,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顾玄茵去内室换了冕服,又有银霜帮她梳发,戴上十二旒冕,方走出来给二人看。

“甚好甚好,尽显天子威仪。”刘文周颔首赞道,只要她穿的是龙袍就够了,至于这龙袍好不好看并不重要。

詹夙却不语,仔细打量着顾玄茵,冕服的上衣是玄色绣龙纹,下裳是深红色,这样一身衣服,穿在男人身上的确尽显天子威仪,但穿在顾玄茵身上,却只显得不合时宜。

她这个年纪,穿鹅黄、粉红这些娇嫩鲜艳的颜色才好看。

还有那十二旒冕,看着就沉甸甸的,她那小脑袋能支得住么?

果然,就听顾玄茵小声跟身边的银霜抱怨了一句,“冕冠好沉。”

刘文周笑道:“这十二旒冕是有深意的”

顾玄茵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刘文周给她讲冕冠的意义,好脾气道:“朕明白的,就是随口抱怨一句罢了。”

“还请陛下慎言。”刘文周知道顾玄茵有孩子气的一面,却不想让詹夙看到。

詹夙见小姑娘委屈巴巴地嘟了嘟嘴,忍不住开口道:“好了,去把衣服换了吧,等大典那日,陛下只好辛苦些。”

要知道冕服不止穿这一次,以后每五日的朝会皇上都是要穿冕服戴冕冠的,顾玄茵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安慰多少。

“冕冠沉重,以后普通朝会,陛下就不必戴了。”等顾玄茵换了常服出来,詹夙才道。

刘文周皱眉,“怎可打破礼制?”

“礼不也是人定的,”詹夙冷冷道。

“不可,”刘文周摇头,眼下不知多少人等着挑顾玄茵的毛病,若他不遵礼制,岂不是把话柄送到人家手里。詹夙此人果然心思叵测。

顾玄茵也皱了皱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戴几次就习惯了。”

詹夙深深看了眼顾玄茵,严肃道:“陛下若是这点小事都畏惧人言,以后还如何改弦更张?”

顾玄茵自然知道改弦更张指的是什么,她若是这点小事都怕人反对,那以后削藩还如何进行?她迟疑片刻,颔首道:“好,就听詹相的。”

“陛下……”

“太傅,这个冕冠真的很重,朕才戴了这一会儿,脖子就酸了。”顾玄茵只好向刘文周撒娇道。

詹夙明明知道小姑娘是在安抚刘文周,心里却莫名有些不爽,多大的孩子了,怎么能这样撒娇?

顾玄茵才安抚过刘文周,又见詹夙冷着脸站在一旁,她只好又笑着看向她,甜甜道:“丞相想的真是太周到了,回头若是有人因为这件事上书,丞相就帮朕挡了,不必送上来了。”她说完又补了一句,“朕不是畏惧人言,只是不想因为这事儿耽误时间。”

这孩子……詹夙哭笑不得,“好好好,知道了。”

顾玄茵只觉心累,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她才能想怎样就怎样,不用因为这样一件小事都战战兢兢的。

龙袍的事情定了,又把登基大典的流程确认了一遍,詹夙便告辞出宫。

刘文周留了一步,“陛下,莫要太任性了,让人抓了把柄。”

顾玄茵“嗯”了一声,狡黠道:“不过是件小事,若闹大了,就说是丞相出的主意。”

刘文周闻言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提起要给她身边添个宫女的事,“陛下身边还是该多几个人伺候,万泉年纪大了,又是内监,贴身服侍您多有不便,银霜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若陛下不喜白露,也可另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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