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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幕(58)+番外

作者: 社那 阅读记录

相似的话,父亲时不时就要骂上几句。蔡五都要将耳朵听出茧子了,忍不住嘟囔一句,“安阳侯安阳侯,那安阳侯还不是因为尚了宝和公主才得势的?我若是有他的家世,也能尚主。”

这话成功气得他父亲扬手要打人,“你……你这个逆子,真是反了天了,什么话都敢说?”

“难道不是吗?”越说,蔡五心里越不服气,“何况,轮才华,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吧。当年他状元及第的时候,多少人质疑他那文章是不是自己写的,爹你不也在家里说过吗?”

蔡大人差点被他的口无遮拦吓出个好歹来,连忙上前捂他的嘴,“逆子,这话你以后绝不可再提!”

当年安阳侯状元及第的时候已经尚了公主,而那让他成为魁首的文章又言辞犀利不似以往,朝堂上便有许多“刚正不阿”的老臣质疑他是否利用权势徇私舞弊。只是这事最终以安阳侯主动应下朝臣们的为难,当场又写下了一篇文章为了结。此后碍于皇帝的不悦,也无人再敢提起此事。

稍稍长点脑子的人都明白,那安阳侯可是皇帝的女婿,指责他徇私舞弊与指责皇帝徇私有什么分别?何况,众人之中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可是太师。

“连太师都未多言,你我怎还敢置喙此事?”蒋大人为官只求无功无过,生怕儿子一时嘴快再给自己惹什么麻烦,一直痛骂劝诫对方到夜深才罢休。

而这父子两人所说的一切,当夜就被一直尾随蔡五回府的那几个年轻人告知了自己的主子。

微凉的月色下,顾阮听着这意外得来的消息,终于被勾起了几分兴致,“这事与太师又有什么干系?”

他久在西北,从前并不怎么理会京中的这些事,当初在查安阳侯的时候也只关心了对方与何人来往,倒没怎么在意过这人少年时的往事。谁成想自己的手下只是去看看那蔡公子还会做出什么蠢事,竟听来了这样一个“秘密”。

顾阮在倾心于赵明珠之后,便曾偷偷去见过傅知意几次,哪怕心里对这人心存妒意,也心知对方的才华并不是吹嘘出来的,所以并不怎么相信这个谣言。

可是面前的下属却说道,“当年傅知意徇私舞弊的事才传出来,朝中便有人说,那状元及第的文章分明是李熙宁的手笔。那时李熙宁年纪尚轻,还藏不住自己的锋芒,写文章时也掩饰不住文风。再加上他之前明明想要从仕,却放弃了科举选择做医官,当时便有谣言说,他是怕科举时与傅知意文风太相似露馅才干脆不考功名了。”

这样一听,此事倒是有趣了。

顾阮虽已答应过赵明珠再也不理会傅知意的事,但听了这话之后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疑虑。

想了想,他终是放弃了再让下属去查清此事,只问了最后一句,“我记得当初你们说过一件事——傅知意刚刚为官时,李熙宁几乎是日日与其形影不离,差点搬进公主府来住了?”

“是。”那下属点点头,“那时傅知意初入官场,正是忙于公务的时候,但每日都不忘与李熙宁相见交谈,而且是避着外人的。”

“未避着公主?”

“并未。”

下属回答得十分肯定,顾阮却反而因此陷入了沉思之后。

他终于发觉,自己长久以来似乎都想错了一件事。

第43章

赵明珠总觉得顾阮这些日子有些反常。

虽然对方未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但那比往常更加温柔备至的浓情蜜意实在是让她有些别扭,恨不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最近是怎么了?”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抬手遮着嘴偷偷问了一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顾阮反被她问得一愣,“没……没有。”

“真的吗?”赵明珠将信将疑的,可是对方除了对自己更好一些之外,也未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倒显得她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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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对她本来就很好。

“今日不是说要去西郊吗?还不出发?”顾阮知道她今日要出门,一早便起来送她,也体贴的没有问她为何不带自己一起过去。

还未换衣服的赵明珠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嗯,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趁着澜澜走出门吩咐婢女们收拾东西,顾阮也满心困惑地凑了上去,低声问了一句,“今日是什么日子?”

他总觉得赵明珠有些心神不宁的,不似往常。

而澜澜神情一滞,半敛下眼眸,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半晌,见这男人还是那样执着地站在原地,便也狠了狠心开了口,“今日是驸马的生辰。”

顾阮的心沉了沉,却也说不上失落,只好奇道,“安阳侯如今未在府中,生辰……等他回来补上不就成了?与出门有什么关系?”

澜澜踌躇半刻,终究是回答了,“驸马与国公府的傅姑娘本是双生兄妹,他的生辰,自然也是傅姑娘的生辰。”

可是今时今日,那绝代风华的傅姑娘却长眠于地下,再也感受不到人间悲喜。

顾阮早知赵明珠与傅知意的妹妹是手帕交,感情素来很好。那傅姑娘因故身死的时候,赵明珠还因此难过了一阵子,连带着傅知意生辰这样的日子,都能勾起哀绪。

“只是,这事也过去五年了。”澜澜语气里不无怅惘,目光在那院中的枯树上停留了一瞬,叹了一声气,“公主她其实早已放下了,只是放下与忘却不同,伤痛太深,不是一时半刻能抹平的。”

这样的事,顾阮也深有体会。他母亲早在他年幼时便早早故去了,可这前后两辈子三十多年的时光都未能让他忘却此事,只有一想起来,心底还是难免会觉得疼痛。哪怕他早已将此事释怀,甚至平日里甚少会思念,但伤痛就在那里永远不会消失,只要触碰到了,还是会伤心难过。

他不知道赵明珠与那傅姑娘的感情有多深,但他知道自己的小姑娘是一个重情之人,她以真心待人,满腔热情抛出去了,若换来的是对方身故的噩耗,想必定会比旁人更痛苦。

听到这里,他心下已了然,便也不再追问下去。又远远看了一眼赵明珠的神情后,就暂且退到了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想着让她一个人静静。

如今他在这公主府的地位不同于往日,来往仆从见他一个人站在院外,也无人多看他一眼,仍忙着自己的事。只是才站了没多久,前院那边便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他远远瞧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赶过来对着婢女们说了什么,那些婢女也跟着惊讶了一瞬,接着,便要往这院子里来将事情报给公主。

本能地觉得不对,顾阮脑子还没转过来时,便已拦住了那婢女,“出什么事了?”

那婢女一见是他,显然迟疑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这顾公子现在也是这公主府的主子,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开口道,“国公府的老夫人来了。”

国公府的老夫人?顾阮反应了一会儿才算清这关系。

那傅知意封爵是安阳侯,可是他的父亲却是荣国公,哪怕这荣国公薨逝得早,皇帝念在安阳侯尚主的份上,也没摘那国公府的匾额,让傅家上下享了一门双爵的待遇。

而这国公府的老夫人,自然就是傅知意的母亲、公主的婆母了。

顾阮在泾阳城居住的时候,同在城中的将领们都将家眷留在了汴京城做“质子”,这是武将带兵在外的规矩。所以他也没有多少机会见识婆母与儿媳之间的关系。直到后来为了回汴京进公主府,他在那世家大族里住了一段日子,才总算是稍稍看清了婆媳之间相处的规矩。

越是富贵人家,儿媳越是要对婆母俯首听命,百依百顺,如同侍奉祖宗一般。赵明珠贵为公主,虽然无需像别人家的媳妇那样卑躬屈膝的,可是一个“孝”字压在头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眼里看着呢,总不能太过“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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