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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幕(5)+番外

作者: 社那 阅读记录

西北军的顾阮?本还好奇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朝廷的车马前撞人,一听这个名字,成亲王终于抬起头好好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

顾阮、顾阮……相较起那传得满朝皆知的名声,顾阮本人确实是太年轻了一些,看那清瘦的身形和飞扬的神采,还以为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但成亲王也知道对方确实算不上年少了,十二从军,十四上战场,至今已在西北那个蛮荒之地守了十年之久。

那可是十年啊,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几个十年用来蹉跎。这少年英才本该是入禁军平步青云的,却被扔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守就是十年,也怪不得满朝文武都说他不受皇帝待见。

“这是西北的顾将军,你别看他长得年少,其实比你年纪还大呢。”见傅知意也在打量对方,成亲王便也为他介绍了几句,“当年在岭南时夜袭华仑关一战成名,又守了西北十年无虞,如今已经是西北军都统制了。”

在大魏,无论是哪里的军队,都是朝廷的直属军队,由皇帝直接统领,将领不能专兵。但遇到战事时,诸将不相统一,则拔一人为都统制以总之,这被选出来的人便是“都统制”。但都统制在本朝是个职官,要论品级,还是要看阶官是什么。

傅知意又看了成亲王,后者了然地比了个手势。

四品。

阶官都升到四品了,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只是对方刚刚拜见他们二人时却半句未提自己官阶,本朝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傅知意探究地看了那年轻人一眼,果然,在成亲王问对方为何会回京的时候,那人竟答道,“末将已被调回京师,任殿前司都虞侯,上任前……休沐三年。”

此言一出,成亲王与傅知意皆是惊诧不已。先不说这官职充其量就是个从五品,虽然回了京师也与降职无异,单说那休沐三年……文武百官哪有一休沐就休三年的?这荒唐的“赏赐”明摆了是要

将人弃之不用。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撤职呢。

饶是建文帝一向不待见顾阮,也不至于如此待他。先前倒是听说西北那边打了几场仗,闹出了点事,可是打仗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京中的人并不知晓。难道这事与顾阮有关?

在场的人俱是一肚子疑问,但在大街上究根问底的问下去也于理不合,成亲王想着回府之后再打听打听此事,与顾阮说了句话之后,便催促着他和傅知意都尽快回家。至于那无端被撞个人仰马翻的徐宇,早就被这几人忘在了脑后。哪怕他试图再次吸引傅知意的注意,想邀其去赴宴,也被顾阮硬生生给岔过去了。

“刚刚大雨惊扰了马匹,无意冲撞世子,末将这就送您回府,给您赔罪。”说着话,不等徐宇再开口,顾阮已经一把扯住了对方的胳膊甩到马上,一旁的甫一则了然地牵过缰绳,也不和郡王府的下人们说些什么,便领着马飞快消失在路上。只余下顾阮又对着成亲王与傅知意一躬身,道了声别。

傅知意是在对方将要转身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出声叫住了他,“将军留步。”

顾阮回身看去,便见那年轻的驸马爷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问道,“宝和公主自幼爱武,平日里虽不会舞枪弄棒,却钟情于收藏名家兵器,之前听闻将军手中有一杆银/枪,名唤涯泉,多年心向往之,可却无缘得见,若将军……”

这话未说完,便见顾阮转身解下了马身上的一个长布包,利落地解开然后掷了过来。傅知意是个文臣,还是一旁的成亲王搭手接了一把,才握住那杆通身银白的长/枪。

这就借了?也不问问借多久?

对方爽快得实在出乎傅知意的预料,道谢时忍不住问了句,“将军现住何处,公主府何时派人将此物归还才方便?”

只是这话说完,他便见对面的年轻人露出了一个颇有几分的玩味的神情,竟笑了笑说道,“无需驸马爷归还此物了,毕竟……往后你我住在同一屋檐下,日日相见,想拿回来的时候,我自己拿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小明珠没上线,但是后院的战火已经点燃了……

傅知意:这人有病吧……

顾阮:我看你才病得不轻呢。

第4章

听说傅知意已经进城之后,赵明珠在家坐立不安地等了许久,没等到自己的驸马爷进府,却等来了顾阮当街寻衅的消息。

“那个顾阮当真是这样说的?”听到傅知意身边的侍从传回来的话,赵明珠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什么住在同一屋檐下,日日相见……他就是那个要被送来公主府的人吗?简直是荒谬!

可侍从却说,“千真万确。那顾将军说完之后,成亲王本来并不肯信,还动了怒,但紧接着……紧接着宫里便有人来传旨召驸马入宫面圣。”

若说原本还不相信这事,那在接到旨意的时候,傅知意的心里便已有了分辨,只是尚且不知自己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这事情闹到了什么地步,只能暂且叫人回来报个口信,让她安心一些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一件事……”那侍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叫人抬上了一个被布条松松缠着的东西,“这是顾将军的涯泉枪,驸马本是想借来给公主您看看的,顾将军却说无需归还了……”

这侍从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也是觉得这事实在是有些两难,但驸马入宫前没说这东西如何处置,顾将军又不肯收回去,他们做侍从的,怎敢随意处置了。到最后也只能暂且先拿回公主府,由主子做主。

随着话音落下,那被裹在布条中的长/枪也终于展露了真容。枪长丈二,通体银白,枪缨处暗藏了五个倒钩,甚至还有放血槽,与那些只能用来看上两眼的花架子不同,这枪通身上下都是用来伤人的。顾阮就是拿着它镇守西北,十年来不知让多少条人命成了枪下亡魂。

澜澜只看了那银/枪一眼,便觉得后背发凉,寒意顿生,连忙扯着赵明珠也后退一步,“您别离它太近……”

这可是杀人无数的利刃啊。

赵明珠却不以为意,目光还停留在那枪身上,似要透过它看向它的主人,“都说兵刃的锋芒与主人的心性一般,连它都怕,今后顾阮若是真进了门,这好好的家还不成了他的战场,我和驸马都要由他拿捏了。”

父兄们多年的娇惯其实并未把她养成刁蛮霸道的性子,有时候倒不如说是有些软糯天真。但在家里要多个男人这件事上,她态度的强硬让情同姐妹的澜澜都吓了一跳,连忙让侍从们先将那抢抬下去。

“那顾将军还未进门呢,您也没必要把人当仇敌看待。”别的事情上,澜澜一向是唯主子是从的,但这几日仔细想了想这事,也觉得事情还有蹊跷之处,不该这样轻易的说出个好坏来,“以顾将军的出身,入府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先前李熙宁与她们两个认定了入府之人不会有什么好出身,连汴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未敢想过,又哪能料到对方是堂堂西北军统制,品级不低。

说句不敬的话,澜澜都疑心这顾阮是不是被皇上捏住了什么把柄,才不得不忍辱保命。

但赵明珠听了这话之后却沉默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置与否。澜澜与她自小一起长大,一看她这副神情便知她心里藏了事情,不由低声问道,“难道您知道什么内情?”

公主自幼长在宫廷,与那出身西北的顾将军从未见过,何况刚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这姑娘脸上的震惊也并不作假,想来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顾阮。怎么她一提顾阮或许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公主脸上的不忿之色便褪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瞬的恍然,像是被勾起了什么思绪。

半晌,满心困惑的澜澜才等来了一个回答。

“我从前见过顾阮,但他或许不认识我,也不记得了。”忆起往事时,赵明珠眼底闪过了些许怅然,但在澜澜问她何时见过顾阮时,她话锋却又一转,“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再提起来,于我和他都没什么益处,你也当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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