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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幕(40)+番外

作者: 社那 阅读记录

说了这么多,他又抬眸看向那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的顾将军,“这样一看,将军你觉得这大魏朝的少年人们谁与公主最相配呢?”

顾阮面色微变,却没有回答他。

可那人还不肯住嘴,又接着说了下去,“之前我也多少听过将军你的名声,本以为你年少成名又在战场上历练十载,定是盛气凌人满身戾气。可是如今一看,却不尽然。是因为公主吗?竟能让你坐久了高位还忍得下这样的日子?”

虽说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依他对赵明珠的了解,就算顾阮真的不守“规矩”了,她也不会将他摆在下人的位置上说什么打罚。可是如今一看,顾阮身上这伤也不算是轻,想来是自己“请”来的。

何必呢?不过是为了守这公主府的规矩,让那些说公主拿捏不住他顾阮的人闭上嘴。

说得直白些,他怕是将他这辈子所有的隐忍和顺从都用在当面首了吧。

真是有趣。

“将军怎么不说话了?不屑于告诉我吗?那我倒想问一句了,你对公主用情至深,又是怎么忍下安阳候的存在的?”见那人没有开口的意思,李熙宁忍不住又问了句,“就算公主拗不过皇上,真的与你有夫妻之实了,她也还是安阳候的妻子。虽说这公主府等同于亲王府,她这样的身份就算多几个夫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她可以这样想,你却不能。他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你就甘心如此?就算你忍得了,那人家夫妻两个日子过得好好的,你非要横插一脚,诱使公主与你亲近,你真的不觉得这事做得……这么说吧,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这话恐怕也是赵明珠想问却又因为心绪太乱未问出口的。

可就是这最胆大的一句话,终于让顾阮抬起头正视他的目光,“无耻?我曾经也是这样觉得的。”

所以上辈子他恪守礼节,将那情意藏在心底二十余年,直到亲眼见她下葬皇陵,孤零零地离开人世,那积压在心底的深情才一朝爆发,扭曲成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滔天恨意,化作最尖锐的利刃直指那负心薄幸的男人。

“但我现在不会这样想了。”他轻笑了一声,嗤道,“不知你与傅知意交情如何,若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总该对他有所了解吧,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待得空的时候,你不如问问他,到底是他心中有愧,还是我?”

什么无耻什么礼法?傅知意既然敢做那狼心狗肺的龌龊事,他顾阮还管这些世俗虚礼?既然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莫说是“横刀夺爱”了,比这无耻阴狠百倍的事他也做得出来。

而此时此刻,他倒也不怕暴露自己的心思打草惊蛇,说完话便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面前的人,想看一看这经常出入公主府的男人到底对傅知意的秘密了解多少。

果然,即便是伪装得极好,李熙宁在听到那话之后下意识地一沉气还是落在了他的眼中。

可惜从这心思颇深的李大人脸上看不出更多端倪来,对方甚至笑了笑,反问他,“将军说的是驸马不能生育子嗣这件事?”

顾阮的目光未从他脸上移开,只笑道,“算是吧。”

他们面色都这样平静,原本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好似瞬间被冲淡了不少。但相较起顾阮那仿佛在看戏一般的悠闲,李熙宁不过是故作镇定,一颗心悬在崖上,好似随时会被对方的一句话推入深渊。而他甚至都猜不透对方察觉了什么事……

“那将军可知这世上的事只有眼见为真?”须臾,他也笑了笑,故作神秘地倾了倾身,低声道,“我倒是不怕告诉你一个秘密。安阳候不能生育子嗣这事是我告诉皇上的,但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有我和安阳候才知道。安阳候若是想生孩子,公主有孕也是迟早的事……”

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人的神情,果见对方本能地皱起了眉,似乎是觉得这事听着极不舒服。

那副恨不得撕了傅知意的神情可半点不掺假,但是……

李熙宁心下一沉,陡生困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此事。那下意识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但顾阮脸上除了厌恶和愤恨却没有丝毫的震惊,像是早知此事似的。

这人到底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本是随口诓人的事情,他怎么像是早就知晓了似的?

困惑之下,李熙宁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试探错了什么。亦或是那顾阮干脆就误解了什么。

就算他笃定傅知意并非男儿身,也不该露出这样的神情。这……这倒像是觉得傅知意定能与公主生出孩子似的……

“驸马身子并无隐疾这事,将军是何时知道的?”想着,见对方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他干脆直接问了。

顾阮却反问他,“那你们又打算瞒着公主多久呢?”

李熙宁被他问得一愣,混乱之下,不由默默想着——公主还想知道什么?公主比你知道得多。

现在这个“傅知意”早就因为四年前的那件事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阮和李熙宁,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跨服聊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李熙宁:他知道秘密了,我好担心……等等,他知道什么秘密了?我听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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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当余光瞥见李熙宁脸上那略显古怪的神色时,顾阮面色未变,心里却多了一丝困惑。

他可以确信,自己与李熙宁之间定有一件事没有达成共识,要么是对方根本不知道傅知意的秘密,现在只是在故意试探。要么是自己想错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

他并不怕自己打草惊蛇招来傅知意灭口,相反,他倒很乐意和那个城府极深的驸马爷斗一斗,趁早解决了对方,以绝后患。但在这之前,他更想知道对方有什么秘密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两人心底各怀心思,都不再说话。屋外的树影在窗上投下一片斑驳,无声地言说着入秋后的几分萧索,而屋子里却是一片寂静,隐隐还能听到仆从们轻手轻脚从院子里走过的声音。

没多时,有婢女在房外轻声道,“大人您要的药研好了。”

不等李熙宁说话让她端进来,顾阮已先一步起身推开了门,“给我。”

那婢女显然没想到这位顾将军也在屋子里,吓得趔趄了几步,然后忙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盘子递了过去。

在那托盘上摆着几样已经研磨好的药粉,顾阮常年征战离不开伤药,低头用眼睛一瞄,便大致能分辨出都是什么药材。

除了治那棍棒留下的淤伤,还有……

“是谁打的你?”他无意多管闲事,但早在看到李熙宁脸上那些细小的伤痕时便察觉到了不对,眼下更是确信,“鞭伤?”

这李大人既不想回家娶妻,又不愿意进公主府,为此不惜连夜逃出城。顾阮原本以为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到这汴京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才多久过去,这人不但狼狈的逃回来了,还好像与人打了一架似的。

“李大人不是文武双全吗?对方是何人,竟能将你伤成这副模样?”他忍不住笑笑,说话时也将对方的伤势夸大了几分,嘲讽起来心里舒坦。

前后活了两辈子,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稳重了,但在面对公主府里这些上蹿下跳的男人时,还是像那些不懂事的少年人一样,凡事都忍不住争个长短计较个高下。

自降身价,丢人是丢人,气也是真气。

相较之下,那李熙宁惯来是厚脸皮,对他语气里的讽刺毫不在意,裹了被子缩到墙角,“不劳将军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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