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寒月(49)

作者: 夕淮 阅读记录

这马道长凑近同戚梧桐问到,“你怎么就和风天翔长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戚梧桐笑道,“我师兄墨鸢,长得也同家师极为相像,你怎么不问他,偏问我?”

马道长高声道,“那凤墨鸢,同你师父是亲舅甥,哪还用问,你则不同,你师父除了练家的姑娘,倒是还有过一门婚约,小娃娃你给个痛快话,他二人哪个是你娘?”

戚梧桐在马道长肩头拍道,“道长对家师如此关怀,又是为何?”

马道长身子一斜,甩下戚梧桐的手,道,“我关怀的可不是你师父,是练家的小姑娘,你或许不知这西域女子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还会魅惑人心的妖术,你若不信,你问问独孤老弟,西域他可是没少走,是不是生的漂亮,如此标致的美人,下起狠手却眉头不皱,可怕的很。”

戚梧桐低声道,“道长也是出家人,儿女□□莫要过问的过深才是。”

戚梧桐听着这位马道长啐了一口,像是还想追问,却听独孤十四截口道,“道兄,西域是小弟自己要去,佉卢文也是我自己要学得,和她有何相干,她已喊过我一声世叔,这辈分自是定下,道兄不要再为难与她。”

这马道长本是无事,听独孤十四这般说,拍案道,“是,是,是,你们高风亮节,都是正人君子,就我这牛鼻子老道,脱裤子放屁,爱管闲事,你说说你这人,长得膀大腰圆看着唬人,可功夫就那么一点点,老老实实在厨房烧烧菜也就是了,偏偏跑去西域,人家躲都躲不及的事,你还上赶子的沾,清河王是何许人也,他踩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人家喊你一声世叔,你还真敢替她去死。”

戚梧桐这才听出些门道,原来这马道长连番逼问,是想救独孤十四,但是这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佉卢文是楼兰的古语,失传已久,精通之人不多,难道此事与练秋痕有关?

马道长气鼓鼓的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抓了两个馒头又走。

独孤十四同戚梧桐道,“我这位道兄,直肠直肚,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他的话,别忘心里去,过不了一会,他就会乐呵呵的回来得。”

戚梧桐没说话,只是朝独孤十四笑了笑,后来戚梧桐才知晓,这生得娃娃脸的马道长,已是年过不惑的前辈,同了尘小和尚一样,与独孤十四交好,只是他同六根清净的了尘小和尚不同,他就是个酒色不忌的牛鼻子老道,说到他与独孤十四相识的经历,更是好笑,此人常常在赌坊输的两手空空,流落街头,吃了饭没钱给,却不占着自己武艺高强吃白食,而是让店家狠他打一顿,一招不还,不然就是给店家干三日杂活,刷锅洗碗,就有那么一回,遇上独孤十四也在同一处厨房学艺,二人相谈甚欢,便结为好友。

这位马道长的为人,说来很是磊落,与独孤十四相识多年,吃他不少饭食,一听独孤十四有难,明知是险中之险,却仍是前来。

戚梧桐说要去瞧瞧这洛阳的景致,随后也出了独孤家,她在之前一品红提过的地方找到了他与风千帆的下榻之处,风千帆自打功力尽失,与那平常人并无区别,戚梧桐都到了他床头,他仍浑然不知,戚梧桐将他拍醒,他才一惊跳起,戚梧桐立马做了个手势让他莫要惊醒睡在楼下的一品红,却已听着他踩着碎步子蹬蹬蹬的上楼来。

戚梧桐觉一品红此人十分麻烦,怕与他打交道,便翻身坐上房梁,一品红同风千帆说了一会话,又照料了他一会这才又下楼歇息,风千帆等了一阵却不见戚梧桐从梁上下来,便举盏灯照了照,瞧见戚梧桐就那么迷迷糊糊的靠在房梁上睡觉,风千帆叹了口气也懒得叫她,兀自躺会被窝歇息。

到了天亮,风千帆醒来,顺势抬头看看房梁,果然,戚梧桐还睡在上头,脑袋一晃,一晃,身子一斜眼见就要掉到地上,风千帆瞧着她一条腿钩住房梁,整个人倒挂在梁上,一头长发垂在脑后,一睁眼,是一脸的不快,满目的怨气,活脱脱像个吊死鬼,风千帆将脸撇开,不去看这可怕的东西。

戚梧桐翻身下地,打打哈欠,伸伸懒腰,又从怀中摸出个布包,对风千帆道,“这是那爷子让我转给你,你爹娘的遗物,更是他二人毕生的心血,他说你师父从前不让你练这毒经上头的武功,将这书交给他保管,不过既然你已离开师门,你家传之物理应归还,至于往后的事,得你自己拿主意。单老爷子特地交代待你身子转好,人清醒后,才能将它给你,他担心有人为了这毒经,害了你性命,这东西我可交给你了,你收收好。”

戚梧桐说完摸摸肚子,有些饿了,就从昨夜跳进来的窗子又跳了出去,她隐约听见风大公子同自己道谢,但又听得不大真切,他到底说是没说,她也不太在意,戚梧桐沿街买了小吃糕点,遇一人策马穿过街市,瞧那方向正是独孤府邸。

第二十五章 画虎画皮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

戚梧桐回到独孤十四的院子,见了尘小和尚独自一人在树荫下打坐,就将方才买的那一堆东西搁在他面前,了尘小和尚看了看戚梧桐,戚梧桐笑道,“这些请你吃,蒸糕、糖饼,还有我最中意的糯米酥。”

了尘摸摸自己那光头,说道这’食有时’,早饭他已吃过,谢过戚梧桐,说不要。

却听一人道,“了尘大师有所不知,这位戚姑娘,最好口食,说其嘴刁到百里挑一也不为过,你可别小瞧这几道点心,当今圣上到这洛阳城,也必微服一吃。”

戚梧桐笑道,“你果然是不论多皮毛无聊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来得好,我有些事情正想找人请教请教。”戚梧桐突地一顿,憋了半天,仍是记不起这人的名号,便直接叫了声,书生。

玉笔书生任子游摇扇道,“戚梧桐忘性大,果然也不假。”

戚梧桐笑道,“多大些事,记住做什,书生,话先说说清,我就问你一事,你说既说,不说,也别同我扯别的。”

玉笔书生合扇道,“那也得请姑娘应承在下,将一件事说说明白。”戚梧桐笑道,书生,你也和江湖那些人一样无趣。玉笔书生笑道,“能知天下人皆不知之事,不是十分有趣,如何,戚姑娘,是否能应下在下这个要求。”

戚梧桐摆手道,“罢了,没兴致请教了。”

玉笔书生忙问道,“姑娘就一点不好奇。”

戚梧桐笑道:“我好奇许多事,我好奇云会飘多远,天为何要亮,水要流去哪,可是即便是我再好奇,云不会停下来,天也不会永远那么暗着,即便是孔老夫子也只叹流水不舍昼夜。”戚梧桐淡淡一笑,回身问,“书生,你将心思都花在了别人身上,你自己谁来关照?”

玉笔书生被问住一怔,半晌也没能搭上话。

一旁的了尘小和尚两声善哉,戚梧桐抓起个糖糕塞进他嘴里,将手上的糖粉抹在他脸颊上,哈哈大笑道,“今日你这戒姑娘我给你破,干脆都吃罢。”

玉笔书生回过神,又想说些什么,戚梧桐截口道,“书生,家师终身未娶,练秋痕终身未嫁,江湖人人尽知,我又岂有不知之理。”戚梧桐叹道,“方才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此刻劲头已过,问不问都一样。”

了尘小和尚盯着手中咬了一口的糖饼垂着头淡淡一笑,这院中三人忽闻极沉,极厚重的声响,了尘小和尚一抖僧袍起身,施展轻功飞身而去,戚梧桐不爱看热闹,却听见玉笔书生眉头深锁道,“这中门到底是开了。”

这独孤家的中门之所以不开,只因一句话,’击中门者,敌也。’意思就是胆敢敲他独孤家中门之人,是敌,独孤家的两道门重达八百斤,非常人可开启,而这近百年未曾有响的中门竟然给人震开,其险可见一斑。

上一篇:对不起,我瞎 下一篇:绣色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