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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瞎(48)+番外

可偏偏他遇到了林歇,林歇也是眼部经脉为极寒剑气所伤,且林歇体内的蛊虫,也与苗医蓝家寄来的信上所述,相差无几。

那位北宁侯府的大姑娘究竟是谁,师父又对她做了什么,似乎也不难猜了。

师父是秀隐山的掌门,秀隐山与长夜军本属同源,私下也有往来,师父说未央的眼睛没法治,恐怕不会有人不信,师父要偷偷给未央下蛊不被人察觉,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为什么?

玉明阙靠到了一旁的柜子上,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师父身为医者,不仅不愿救治病人,竟还因为旁人要给未央医治,而提前对未央痛下杀手。

难道未央,真的这般该死吗?

.

陈晋又一次帮了林歇。

一年前若非有陈晋在,林歇恐怕早已因蛊虫噬心而死,如今又被救治,林歇内心对陈晋的感激之情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陈晋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整理药箱:“别以为拍马屁我就不会骂你。”

林歇抱着被子闭了嘴。

从镇远将军府回来后,林歇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对外说是病了,只有三叶与陈晋知道,林歇这番又受了多少罪。

如今内力已封,毒也都压了回去。

连着来了小半个月的陈晋收拾好药箱,开口对林歇说道:“你体内的毒……”

林歇以为是有关她身体的要紧事,便竖起耳朵听。

陈晋:“毒性虽然被压制,但对身体的影响还是有的,只怕以后难以受孕。”

“啊?”林歇一脸茫然。

陈晋:“所以即便是和谁做了什么,你也不用寻避子汤来喝,那玩意儿伤身,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林歇迟疑着问:“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陈晋直言不讳:“他们说你与镇远将军府的少将军好上了,长夜军内不少人对此有意见,特别是曾被少将军扭送官府那位,说什么都要来找你好好谈谈。”

林歇听后默了片刻,无奈道:“我和他是清白的”

陈晋瞥了林歇一眼:“一夜未归,回来连衣服都换了的清白?”

“为什么你连这都知道?”林歇不敢置信:“长夜军如今都已经闲到这个地步了吗?”

“闲倒是不闲,只是大家伙对你的终身大事有些在意罢了。”陈晋背起药箱,朝门口走去:“反正你自己注意,记得叫那位少将军也节制些,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都说了没……”林歇话没说完,就被房门关上的声响给打断了。

屋外隐约能听见半夏招呼陈晋大夫喝口茶再走的声音。

林歇叹息着把脸埋进被子里,用力蹭了蹭。

——一群无聊的家伙,她一个活不了几年的人,哪来什么终身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二更了(一脸恍惚)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蠢作者从两个星期前感冒到现在都没好,天天吃药吃得浑身无力犹如行尸走肉,昨天去医院换了药,结果更晕了。

于是我今天中午把药停了。

傍晚开始整个世界都活过来了。

决定给自身免疫力加油打气,反正我是不吃药了(危险发言)

还有还有,明天是下午更新

第36章

“姑娘。”半夏拿着几封从门房那拿来的信, 跑进林歇的屋里。

林歇身着宽松舒适的便服,坐在榻上靠在窗边,面前是摆放了茶水点心的矮几, 腿上还放着几封昨日送来,已经拆过的信件。

林歇如今已无大碍, 只是陈晋要求她再休养几日,她便没有急着去书院。

书院那边也由长公主府向书院说明了情况, 替林歇告了假,毕竟在外人看来, 林歇是那日为找景央郡主淋了雨才会生病无法出门, 所以一切看起来都还算合情合理。

只是细细琢磨就会发现,北宁侯府对林歇这位大姑娘实在是过于冷淡了,竟然连自家姑娘身子不适向书院告假这样的事, 都是旁人来做的。

君葳姐弟两个也是这才想起林歇在侯府的境遇。

林歇是未央, 那当年之事想也知道必是有内情的,他们因此着急侯府对林歇的误解, 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会暴露林歇的身份, 一时间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与林歇一样生病的夏夙虽然也请了一些时日的假,但她比林歇好得快, 没几天就又回书院读书去了。

只是没了林歇,夏夙难免有些无聊,便会没事给林歇写写信什么的,还时常会与夏媛媛讨论在信上和林歇说些什么。

有次君葳故意接近夏夙,想从这个与林歇关系不错的同窗好友口中知道些林歇的事情, 意外听到了夏夙给林歇写信的事情,便一脸古怪道:“林歇看不见,如何读你的信?”

夏夙因为林安宁的事,对君葳没甚好感,直接怼了句:“傻吗?她看不见,可以叫她身边的丫鬟读给她听啊。”

君葳语塞,气冲冲地走了,转头就学着夏夙给林歇写信。

偏君葳还记着自己曾经唆使他人欺负林歇,以及给林安宁出主意捉弄林歇的事,一封信来来回回写了十来遍都写不好,最后只能去找了自己近来越发忙碌的弟弟,请他代笔。

君蕤那张日益冷淡的小脸上顿时就充斥了满满的无奈,姐姐下不去笔,他难道就下得去?

那日在酒楼情况紧急没有多想,如今回望,他也曾对林歇说过不好的话,又是说讨厌林歇将她一个人丢在林子里,又是提起林修戳林歇的心窝子,虽道过歉,那也是在夏衍的胁迫下道的歉。

林歇或许不在意,可他却忘不了。

如今给林歇写信,怎么开头都不对,偏信上还什么都不敢多提,最后便只问了林歇身体可还安好。

就这么的,窝在榕栖阁的林歇收到了不少的信——

有夏夙写来告诉她书院和机关社近来发生了哪些趣事的信;也有同为梅班的金姑娘写来告诉她近几日先生们都教了什么的信;还有夏媛媛与她谈天说随口各种闲聊的信,以及君葳每日都托人送来的,但明显是君蕤所写的问安的信。

半夏不识字,这些信当然都是三叶念给林歇听的。

三叶连日给林歇念信念下来,不免有些感慨:若林歇不曾成为未央,她的生活就该是这样,或者比现在这样更好。

她不仅会有书院的同窗好友,还会有家中爱护她的叔婶兄长。

她的身体不会破败成如今这副模样,她会看见这个世间的万物,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道路,嫁人生子或步入仕途,以她的武学天赋,这世间怕是无人能与她争锋。

三叶念完今日的信,又一次陷入思绪。

林歇伸手摸到三叶的脸,在三叶迷茫回神之际,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三叶闭了闭眼:“干嘛呢?”

林歇眼盲心不盲,开口便问:“可是在后悔?”

三叶透过窗户,看了看送完信就去了屋外的半夏。

如今正是残夏的时节,屋内闷热,屋外却是凉风习习,因而半夏都是拿着针线布料到外头做活,反而方便了她与林歇说话。

三叶收回视线,拖长了语调开玩笑似的回答林歇:“是啊,后悔不曾下手狠些,将你从长夜军赶出去。”

林歇回忆曾经的那些遭遇,抽了抽嘴角:“你觉得你们那些做法还不算狠?”

三叶笑着:“看在你是孩子的份上,已经算是收敛了,毕竟那会儿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哪来回哪去的,谁知你竟都熬了下来,还把曾经我们施加在你身上的,统统还给了我们。”

三叶略有些出神道:“若是我们再狠些,或者你那时没能熬过来,被长公主接了回去,如今的一切都会大不一样吧?”

林歇很不客气地戳破了三叶美好的妄想:“是啊,大不一样,无人会去救我叔叔,他死了,之后的先帝遗诏也未必能找出来,陛下能否逃出京城起兵夺位都是两说,我的兄长和妹妹还会在我大伯家中备受磋磨,我也不知会被送去何方——长公主那时对我是爱才之心,靖国公却是在我身上看到了无限机遇,他不会把我就这么送回去的,就算不能呆在长夜军,他也会将我送去别的地方,将我打磨成一把能为他所用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