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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瞎(17)+番外

今天中午,连翘特地拉走半夏,就是为了告诉半夏,林歇虽然是二姑娘的亲姐姐,侯爷的亲侄女,但是林歇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甚至有可能哪天被侯爷记起来,还会拖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连翘想要离开,她准备好了给管事的银子,但是先前对林歇的可怜与刚来时被林歇调.教的恐惧让她有些心虚,她想叫上半夏一起,美其名曰:不愿看半夏一人在这泥坑里陷着。

半夏被林歇曾经差点害死侯爷的事情给吓到了,因此犹豫不决,直到女红课后,她才做出了决定。

半夏低着头:“我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本就随人揉捏,且你也说了,只是有可能。反正我不走,我觉得待在这里还能去书院,挺好的。”

“你真是蠢死了!”连翘骂道。

半夏本就莽,此刻被骂怎么可能忍,她直接站起身:“你骂谁呢!”

“骂得就是你!蠢蠢蠢!!”

两人吵到最后甚至动起了手,谁都顾不上会不会被林歇听到了,凶得像是没了脑子。

林歇吃完饭擦了擦嘴,起身坐到窗边,听着隔壁的动静,闲闲地打了个呵欠。

第13章

今晚长公主倒是来了,还带着先前说好要拿给林歇的异国檐铃。

林歇接过陶瓷的檐铃,听长公主突然埋怨——

“君蕤又在书院闯祸了。”

“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爱与同窗起争执呢,上回也是,直接把人推进了湖里。”

“这样也就罢了,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说,我找书院先生问吧,书院先生也不知道,竟是连那些个被欺负的学生都因惧怕不敢说出原因。”

“你说我是不是一点都不会教孩子,葳丫头还算好,除了最开始要和安宁同书院,与她弟一块磨着我求了许久,那之后也就没再任性了。可君蕤就没消停过。”

“这次还把礼部尚书家的孙子给打了,礼部那老家伙本就看我不顺眼,今日更是拿这件事来借题发挥,说我家儿子这样不懂礼教都是因为家中无人教养,还让皇兄赶紧把我撵回家去相夫教子,唉——好烦啊……”

长公主原先是不会找林歇埋怨这些事的,现在这么说,多半是因为林歇也在书院里的关系。

林歇不喜欢安静,面对长公主的埋怨,她是不会觉得啰嗦的。

而且有件事,她很在意:“君蕤没告诉你他为什么动手?”

长公主:“就是没说我才头疼,他要是肯告诉我,哪怕理由是瞎胡闹,我也能有个法子。”

林歇想了想:“关于这个,我或许可以告诉你。”

.

第二天早上,半夏过来伺候林歇起身,连翘没来。

林歇问了句:“连翘还是不舒服吗?”

半夏撇撇嘴:“不舒服算什么,她死了最好。”

直白简单的诅咒,林歇听着反而舒服。

“姑娘,这是什么。”半夏替林歇整理被褥的时候,注意到了林歇昨晚随手放在枕边的陶瓷檐铃。

林歇继续开动她的小脑瓜,编造谎言:“婆婆给的檐铃,和别的不同,我就一直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了。”

“床头柜子里……有这个?”半夏略有些迟疑,但看林歇一脸理所当然,也就信了。

不过三天,林歇已然习惯了书院里的日子。

梅班的姑娘与她相处融洽,关系最好的是前桌与左边桌的金姑娘。

先生们也不再躲着不理她,围棋课的先生更是喜欢找她下棋,也总是拿她们俩的棋谱来课堂上讲解。

只是香道茶道课的先生对她有些不满,半夏打听后才知道,原来那些对林歇的才能感到意外的先生们没少在其他先生面前炫耀,香道茶道的先生听了,兴致勃勃也来挖掘宝藏,结果发现林歇就是不擅长自己教授的学识,自然是失望的。

女红倒还行,有半夏在,先生对她也算和颜悦色。

但这些都是课室内的先生,需要到教场上课的骑射课师傅对她还是一如既往,不多关注。

林歇自然也是希望那位前禁军副统领这辈子都不要注意到她。

可是骑射课待在树下坐着等,还是有些无聊,林歇就让半夏带着自己到处走走。

一边走,半夏一边告诉林歇,附近都有什么。

“这边的课室绕过去就是食堂了,食堂另一边是东苑,这里我们经常来,也没什么新奇的……咦?”

半夏突然停住脚步,还做贼似的拉着林歇躲到了拐角后边。

林歇:“怎么……”

“嘘!”半夏示意林歇别说话,并且凑到她耳边小声跟她说道:“姑娘你小声些,别被发现了。”

林歇不太懂半夏撞见了什么,需要她小声些别被发现,直到她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女子的声音,她才明白半夏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公子别怪世子爷,是我求世子爷帮我约夏公子出来的。昨日与夏姑娘在食堂发生了口角,此事实属误会,我想和夏姑娘解释,可夏姑娘根本不理我,我、我真是……”

女孩的声音说着说着,染上了哭腔,林歇就是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到这位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

然而林歇非但不觉得可怜,反而有些想笑。

因为林歇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分明就是昨天拿夏夙当筏子找她麻烦,结果反而被她和夏夙气走那位。

事后夏夙特地给她形容过,说这姑娘当时的脸红得比她头上戴着的红玛瑙头花还红。

也就是说,这位红玛瑙姑娘想和夏夙道歉,结果夏夙不理她,于是她找“世子爷”,约了一位“夏公子”出来,想请这位“夏公子”代为转达歉意。

虽说皇室有皇室专门的书院,但凡是总有例外。

比如致远书院里就有好几个皇室出身的,其中包括康王世子,以及长公主家那对随了长公主姓的龙凤胎。

龙凤胎曾在去年分别得了世子与郡主的位份,可要说和镇远将军府走得近的世子爷,也就只有康王世子了。

而康王世子约出来的夏公子,毫无疑问,应该就是镇远将军府家的三子——夏衍。

昨天夏夙暗示这位红玛瑙姑娘想要嫁入镇远将军府,恐怕是说中了。

林歇好笑地靠在墙上,和半夏一块听起了墙角。

林歇看不到,半夏则是因为喜爱刺绣眼神不如一般人好,所以两个人都不知道,在她们躲着偷听墙角的时候,那边被偷听的夏衍微微侧头,看向了她们藏身的地方。

红玛瑙姑娘哭了半晌也不见夏衍安慰,在心里娇娇俏俏地哼了一声,想着将门出身的男人果然都是榆木脑袋,也不知道哄哄落泪的姑娘,等哪日她入了将军府,必要把这块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于是她擦了擦眼角,带着嫩嫩的鼻音说道:“让夏公子见笑了,只是被夏姑娘误会一事,实在叫我心里难安。”

夏衍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姑娘,问道:“你说误会,是什么误会?”

红玛瑙姑娘一愣:“就是、就是昨日,我不是有意说夏姑娘的,我只是觉得她的一言一行代表了将军府,希望她能离北宁侯府家的大姑娘远些罢了。”

此言一出,林歇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抱住半夏。

果然半夏刚刚是想冲出去的,她被林歇拉住了还想开口骂人,却又被林歇先一步捂住了嘴。

那边夏衍又问:“你怎知北宁侯府的大姑娘,不堪为友。”

红玛瑙姑娘微微扬起下巴:“这谁不知道,若非不堪,景央郡主为何这般厌恶旁人提起她,而且我去寻夏姑娘说理之前,景央郡主也说了,将军府堂姑娘这般行事,确实有损将军府的颜面。”

景央郡主,君葳。

林歇低头把眼睛抵在了半夏的肩膀上,心想完了,长公主昨天还在她这夸了君葳比她弟弟省心呢。

这也就算了,最严重的是,君蕤一个人在书院仗势欺人还可以说是巧合,如今君葳也这样,就像是坐实了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会危害子孙后代一般,只怕礼部尚书更加有话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