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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瞎(13)+番外

玉明阙不语,心里升起些许遇到主动往他这里凑的女子时才会有的烦躁。

可惜他承诺过了,也较上了真,所以他不会因为这点反感就甩手走人。

只是再开口,声音不免冷淡许多:“坐下吧,我再替你把把脉,顺便请你告诉我,你身上那些银针,都扎在了那些穴位上。”

这都没恼羞走人?

林歇撇撇嘴,只好听话地走到石桌边坐下了。

不听话不行啊,人现在一只手就能按住她,开口让她主动些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

林歇伸出手,因为看不到脉枕在哪,甚至不知道玉明阙有没有准备脉枕这种东西,她是直接就把手放到桌上去的。

最后是玉明阙捏着林歇的手指,将林歇的手挪到了脉枕上。

玉明阙是真的很讨厌女人啊。

玉明阙替她把了脉,听她说了银针扎的位置,又问她是何时伤得眼睛,以及如何伤得眼睛。

关于最后两个问题,林歇垂眸浅笑:“无可奉告。”

林歇是在一次长夜军出任务时伤的,那次的任务不是机密,知道的人不少,而且之后她就隐退寻医去了,不少朝中大臣还因此偷偷在家摆了酒庆祝,她此刻若是对玉明阙说清了情况,直接就能暴露她的身份。

林歇行为上不配合,玉明阙还能强制让她配合,可若言语上不配合,玉明阙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遂又问了林歇一些别的问题。

林歇挑不重要的答,答得多了,觉得有些吃亏,便反问:“都是你问我,我也问问你呗?”

玉明阙愣了一下,想着自己若是回答了林歇,林歇是否也会配合些回答他,就说:“姑娘请问。”

林歇支着下巴,随机开始瞎问:“秀隐山掌门近几日可还好?”

玉明阙:“家师近几日去了琴川,只从寄回的信件上来看,应是康健依旧。”

林歇眨了眨眼,没想到玉明阙会回答的这么认真,就又问:“寻医阁可还有与你们秀隐山闹矛盾?”

寻医阁的创建者是秀隐山的前身——隐山的弟子,因而两家渊源颇深,只是不知为何,两家的关系变得不太好,时常闹矛盾。

玉明阙听后回想了一下,然后才说:“前几月倒是听说,随军留在北境驻地的秀隐山弟子与寻医阁大夫起了些争执,之后就没有了。”

竟是认认真真,不带丝毫隐瞒地说了?!

秀隐山不是一直觉得两家矛盾是丑闻,恨不得死死捂住的吗?

这玉明阙还真敢说。

林歇起了兴致,又把另一个与秀隐山有关的地方给问了:“那闻风斋呢?闻风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榜单之上,可有什么变动?”

闻风斋表面上是个江湖情报组织,没事排排各种江湖榜单,与秀隐山、寻医阁还有朝廷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林歇知道——

秀隐山、寻医阁、闻风斋,三者与长夜军本为同源,背后都有朝廷的影子。

只是闻风斋与长夜军性质特殊,这才和另外三者切断了表面上的联系,实则背地里,都是一伙的。

问到这个,玉明阙果然不再说真话了,而是避重就轻,说些江湖人都知道的。

“这月的榜单没有变化,倒是几个月前,高手榜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第三名。”

林歇:“哦?突然出现的第三名?谁呀?”

玉明阙说:“前长夜军大统领——未央。”

林歇愣住,半响:“你说谁???”

作者有话要说:林歇对兄弟组织发出义正言辞的谴责:闻风斋你特么是在搞事情!

明天的更新可能要晚一点

第10章

“长夜,未央。”

玉明阙只以为林歇也知道未央的恶名,才会这般诧异,所以就重复了一遍。

只有林歇自己知道,她在惊讶些什么。

闻风斋一直以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各大榜单上,无官宦,无逝者。

未央是长夜军的前统领,既然已经致仕,自然算不得朝堂中人,所以重点是,榜单上,没有死人。

林歇跑回北宁侯府前,坊间已经开始流传未央已死的传闻,但如今未央上了榜,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还活着。

很好,她算是知道陛下是怎么知道她还活着的了,也知道了为何长公主这般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如果说秀隐山与寻医阁是充满了□□味的不可调节和矛盾重重,那长夜军与闻风斋的关系就要更加微妙些。

长夜军行事本就需要大量情报,闻风斋提供的情报素来是长夜军行事迅速又不怕出错的重要依靠,双方各自给予最真诚的信任,但真要说关系好的话,长夜军也不会时不时就跑去闻风斋找人约架,闻风斋也不会总在风评上坑害长夜军。

可怜闻风斋一个搞情报的组织,几乎上上下下都被长夜军的人关爱过,而长夜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能这般恶名远扬也是多亏了闻风斋

如今闻风斋把未央排上榜,摆明了就是要拆穿未央已死的谎言,不遗余力地拆林歇的台,那闻风斋背后神秘莫测的斋主又是长公主家的驸马,长公主她敢直说吗!

只是不懂闻风斋是怎么想的,竟让她这么个无法动用内力的瞎子,上了高手榜第三名。

未央毕竟曾混迹朝堂,实力与榜单排行不符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闻风斋定会被人质疑,说他们是在讨好朝廷,忌惮权势,到时候名声不保信誉全无也是有可能的。

林歇作为长夜军一员,铭刻在骨血里想要看闻风斋倒霉的那颗心开始蠢蠢欲动。

之后玉明阙试探一般问了些先前林歇不肯回答的问题,林歇的答复依旧是无可奉告或者随意敷衍。

玉明阙心下越加烦躁,冷清的模样差点就维持不住,他不懂林歇为何这般不识好歹,索性起身收拾好药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送走玉明阙,林歇终于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回房休息。

第二天醒来,林歇听半夏说话语气轻快,走路声连奔带跳,就知道今日随自己去书院的定是半夏了。

林歇吃好了早饭,被半夏扶着从榕栖阁到了大门口,因昨日来大门口接过林歇,所以半夏知道后面那辆马车才是林歇的。

等坐到了马车上,半夏还不停问林歇在书院该如何行事,要注意什么,时不时还会掀开帘子看看车窗外。

林歇被半夏问得多了,就奇怪地问了一句:“连翘没有把这些告诉你吗?”

半夏:“说了些,昨日中午给你送饭的时候,她还特地带我去认了梅班的课室和你的座位,但是昨晚回去我再问她,她就没说了,还嫌我烦,哼,不就是比我早来一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歇听出端倪来,她问半夏:“今早猜拳,是你赢了?”

半夏:“那倒没有,是连翘说她身体不适不好跟你出门,便没猜拳,直接把机会让给我了。”

果然。

林歇垂眸,没再说话。

半夏还想再问,正巧此时马车停下,还轻轻地颠了颠。

半夏被转移了注意力,扶着林歇下了马车。

今日比昨日好些,下车后便有梅班的姑娘过来与林歇一块去课堂,还问林歇:“你昨日带着的那个丫鬟呢?”

林歇浅笑:“病了。”

半夏虽是第一次来,但因胆子够大,且有着一股子谜一般的自信,没有显得畏手畏脚。

且她在榕栖阁放肆惯了,来到这里也不见收敛,经常会在安静的课室里,做出些连翘不敢做的事情。

比如习字课,昨日先生也让她们描红,林歇看不见,连翘便拿了白纸让她自己写自己的,就算写歪了,连翘也不会说什么,怕被人听见被笑话。

但半夏不同,半夏带着一股子莽气直接去领了印有大字的字帖,弄得先生也不好说林歇看不见用不上。

之后半夏就站在一旁看着林歇写,一边看一边小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