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老头儿踢掉鞋子盘腿坐到了炕上,笑眯眯的看着孟彤关上房门,便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她也上来。
等孟彤上了炕,他又还不忘打击她道,“你倒也不用妄自菲薄,老纳观你的气息和身法轨迹,也知道你这功法必定系出名门,只不过你这丫头太过不思进取,功力太差,没得辱没了你的师门。”
“……”打人不打脸,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啦?“你还想不想要香油钱啦?”孟彤怒目圆瞪着眼前笑眯眯的老头儿。
“想,当然想。”一听香油钱三个字,老主持的一又老眼顿时就笑眯成了一条缝,端起德道高僧的派头,悠悠的道,“香油钱是施主敬献给佛主的一份心意,施主有心敬佛,老纳自然要接着。”
“虚伪!”
老主持也不生气,只继续笑眯眯的道:“不过在香油钱之外,老纳还有一个不请之请,还望施主能够答应。”
老和尚武功这么高,能有什么事求她?孟彤不由好奇的挑了挑眉,道,“是什么不请之请?不过要是借钱的话就免谈,我也很穷的”
老和尚突然睁开笑眯眯的细缝眼,瞪了她一眼,才又一本端着高僧的派头,慢悠悠的道,“前日见信,听闻施主要用兽肉兽骨炼药,不知孟施主这炼的都是些什么药?”
“不是,大和尚,你想要我炼的药丸?”孟彤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瞅着老主持,调侃道,“你们不都是吃素的吗?兽肉兽骨就算炼成了药丸,那也是荤的?你们不是不能吃荤的吗?”
老主持斜了她一眼,一脸笑眯眯的道:“施主既然能用兽肉兽骨炼药,想必也是能用草药炼药的。”
孟彤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抬起头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老主持,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主持大师,你就不怕我炼出来的药丸能吃死人吗?毕竟我今年才十一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
老主持的笑脸差点儿就绷不住了,他鄙视的斜了孟彤一眼,没好气的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能在深山老林里呆上两天两夜?还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能屠熊猎虎,杀豹如杀鸡?”
☆、324拿药当饭吃啊?
“呃——”孟彤举起手,很是谦虚的道:“其实也没您想的那么危险,我带了一大袋子的迷药上山的,那些什么熊啊虎啊豹子的,其实都是被我迷晕后放干了血才宰杀的。”
见主持老头儿一又弯弯的笑眼突然就不弯了,孟彤立即就悟了,急忙解释道:“您放心,它们都是在睡梦中死的,死的时候保证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
“而且我是要用它们的筋骨血肉炼成药丸治病救人的,日后但凡我能多救一人,它们身上的功德也会重上一分,这对它们将来的轮回转世也是助益,您说是吧?”
老主持抬了抬眼皮,看着孟彤颇为意味深长的道:“没想到孟施主对我佛门的轮回之说,也有如此深的认识。”
孟彤心头一跳,连忙腆着脸陪笑道:“那什么虎啊熊啊的我杀都杀了,要不这么说,我怕您不肯收留我啊。”
“哼!”老主持哼了一声,说了句很有禅机的话:“不杀之为杀,杀亦为不杀,不杀不如杀,屠万户亦为救世矣。”
“呵呵——”什么杀不杀的,绕得她头都晕了,孟彤只能干笑以对,“主持大师,您说的佛理我大概能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事儿咱们就揭过不提了吧。咱们说些别的哈,说别的。”
“那就说些别的。”老主持从善如流的道:“不知孟施主手里可有治疗内、外伤势的药,比如说用于加速外伤愈合,防止化浓的药粉,断骨接续的膏药,能治疗内腑五脏之伤的丸药等等?”
孟彤扯了扯嘴角,僵笑道:“大师,我记得您这天清寺是佛寺啊,您要一点治外伤的药粉我还能理解,毕竟意外无处不在嘛,您说是吧。可你要那断续膏,内治药有什么用?难道您还打算要带着徒弟们出去闯天下不成?”
老主持也学着孟彤咧了咧嘴,假笑道:“有备无患啊,毕竟意外无处不在嘛,孟施主,你说是吧?”
“……”是你个头啊!孟彤无语的磨了磨后牙槽,沉吟半晌,才道:“您要的那些药丸我手头有,就算没有我也可以现制,你说个数量,看在咱们的交情的份上,我只收你成本价,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老主持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抬手示意道,“施主请说!”
孟彤咧嘴一笑,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的摄人的光彩,“我需要寺中悟字辈的大师出手,帮我把炮制过的药材震成粉末。”
这事初听似乎很容易,可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老主持用着怀疑的目光斜睨着孟彤,想了又想,突然失声道:“你说的药材该不会就是指你从天清山后山运下来的那些吧?”
“大师英明,不过还不只那些,单是那些兽骨兽肉是成不了药的,自然还需要加入各种草药和矿物才能配有一济药方。”孟彤一脸笑容灿烂的道,“这个工序就比较复杂了,咱们在这儿就不细说了吧。”
老主持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指着孟彤的手指头都在抖,“单是你那些兽骨兽肉就有一千多斤了吧?你还要加多少草药矿物进去?你当我寺中弟子的内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
老主持一脸悲愤的道,“老纳不过跟你要几颗药丸子,你竟然就要跟老纳狮子大开口,你说你这丫头咋这么黑呢?”
孟彤看着老主持捂着胸口一抖一抖的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双手环抱在胸前,没好气的瞪着他道,“主持大师,你这样子也太假了,天清寺里悟字辈的师傅可有二十多人呢,而且个个都还内力深厚。”
“别说是一千斤的兽骨兽肉,就是再多来个几千斤,到了他们手里,那也只有分分钟变齑粉的份。”孟彤一脸“你少骗人了”的表情,对老主持翻了个大白眼。
老主持不由瞪眼,“你说用内力震成粉就震成粉吗?消耗内力之后胃口会变大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到一旦他们耗费了内力之后,会吃掉寺里多少粮食吗?”
“……”孟彤简直无语以对。老头儿这无时无刻不哭穷的精神,简直是谈判时无往不利的大凶器啊,这一点值得提倡,她必须学起来。
孟彤眼珠子一转,也哭丧着脸道:“主持大师,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谁叫我小小年纪就要养那么一大家子人呢,你看看我家里不是瞎眼的就是只剩一只手的,除了老弱就是妇儒,我要是不算计着些,家里就真的揭不开锅了。”
老主持听的白眉一抖一抖的,一下就被孟彤给顶的装不下去了。
他沉着脸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少跟老纳来这一套,你家那一只手的和瞎眼的不都是你自己招来的吗?”
顿了顿,他又道,“想让老纳答应你,除非你肯捐赠天清寺外伤药丸、散剂各一百份,接续筋骨的药膏一百份,治疗内伤的药丸一百份。”
“你拿药当饭吃啊?还一百份?”
孟彤听的一下就从炕上蹦了起来,指着老主持的鼻子叫道,“老头儿,咱们现在说的是药,可不是大米、黄豆,外伤药我就不说了,就那断续膏光药材就有十八种,想要药效好,很多药材还有年份上的讲究,那些东西是你要就能买到的吗?”
“连药材都买不到,我上哪儿给你去弄一百份出来,再说你以为那些药材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那些可是要钱的?一副断续膏光成本就要几百两,一百份?把你卖了也不够买一样药材的。”
“再说那内伤的药,内伤也分很多种的你知不知道?脏腑伤和筋脉伤你说能一样吗?心肺脾胃肾,哪里出毛病了就要治哪里,你说你额头痒了,去挠屁股,那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