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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崩塌中(27)+番外

作者: 姓庄名纯 阅读记录

出乎意料地顺利,我可以看见他由猥琐到惊愕再到痛苦的表情地转变。我又用力踹了一脚已经昏厥过去的那人的肚子以泄愤。

我打架一般是会留一手的——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是,今天,我并不打算藏着掖着。因为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不管怎么样,阮楚楚是我罩的。

见到她的第一天我就决定了的。

昏黄的灯光下阮楚楚低着头,双臂紧紧抱着书包,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润淡然模样的她此时却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几分楚楚可怜。我心里不由得有几分触动,于是我快步走上前去把她拉到我的身后,看下剩下的一个人。

剩下那个人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地下昏厥却仍在蠕动的人,又咬咬牙看了我一眼然后失魂落魄地跑了。

等危机彻底解除了我才发现自己手里一直攥着一只温热的柔软的手。像是从一场大梦里突然抽离出来,我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牵过阮楚楚的手了——不久之前,自己还把其视作自己沾沾自喜的特权。

但是还来不及感受手里的温热,一阵惊惶与后怕的黑色浪潮突然卷席了我——如果,颜老师没有看见这一切,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如果是一群人包围了阮楚楚,会发生什么?

我不敢想,即使是想象,我也不敢想那么美好的阮楚楚会被拉入怎样的地狱。这种心情,就好比是看见一朵闪着清晨的露珠的粉粉的嫩嫩的花朵快要被一只粗糙又野蛮的手扯下;又好像目睹是一颗最明亮耀眼的星星即将被残忍又邪恶的陨石撞落。

但是,比那些情感要强烈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因为,这些肮脏的、不堪的事情快要伸出手去触碰美好——至少在我心里是美好的阮楚楚。

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我转过身想要像以前一样用力抱住她,但是我却只看见她布满了一层雾气的眼眸,还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像是一位误落凡间的仙子,带着几分童稚和迷茫。

她抬起头用深邃又湿漉漉的眼睛凝视着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问我:“李柏天,你来了?”

我心尖颤了颤,边哭边应:“恩,我来了我来了。”

她长长地喟叹一声,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她用不解又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哭什么呢?回家吧。”

然后她垂下眼睑,轻轻地又认真地抽出手。她的动作很慢,慢慢地抽出手,像是凌迟处死,优雅又残忍地切下两千刀。

直到最后她却是转过身子看也不看我地走开了。

像是在三万英尺的高空被人推下,直直地向下坠,我感觉在那一刹那自己呼吸被人紧紧攥住。

阮楚楚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不是一个左右逢源随时都保持完美微笑替人着想的人——虽然知道地有些晚,但我现在是明明白白地看清了这一点。

因为,今天的阮楚楚,毫不掩饰地展示了这一点。

如果是那个美好得失真的阮楚楚,她一定会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然后——可能会舒缓地长叹一口气又或者不会——再露出一个感激又庆幸的笑容,也许,还会摸摸我的头,不会忍着自己心里的惊慌失措而去接受别人对她做不想做的事情——也许阮楚楚并不反感我的触碰,但遭遇了现在这种事情的阮楚楚是无暇去考虑更多的,她只会凭借自己的本能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

但是,她没有。她露出了迷茫又惊慌的神情,她不掩饰自己想要挣脱手的欲.望,她连一个宽慰的微笑和拥抱都不给我一个,她甚至直接掉转身子把我甩在角落。即使我刚刚在一定程度上是解救了她,但是她不在乎。

真正的阮楚楚,不在乎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

彻底意识到这一点,我才肯正视这一事实。但是,并不全是沮丧。

因为阮楚楚让我看见了,真实的她。

☆、第 25 章

我是阮楚楚。

一如往常地做完作业后我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书看起来。只是突然张灵灵用胳膊肘戳了戳我,我微不可查地避了避,然后笑着看她。

她用下巴扬了扬门外,然后眼神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看着我:“楚楚,门外有人找哦~”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何鹤轩,李柏天的一个男性朋友。

我冲他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走了过去,心里却在盘算着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他示意我走远一点,我想到青春期男生女生无聊的想象力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到了一个人比较少的走廊,他有些紧张地说起:“我这次月考考了第十名。”

我不明白这个青春期少男下课不在课室做作业反而把一个女生叫到人少的走廊里炫耀(?)自己的成绩的意义在哪里——而且,我从来不关注自己排名之后的人。

但我还是礼貌地点点头,面带微笑:“那要加油哦,下次可以更好的。”

他也的的确确是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又说起莫名其妙的事情:“我离你又进了一步。”

我心里是不解他的逻辑的——‘离我又进了一步’?我并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实质性的位移运动,如果是暗喻我也不明白是暗喻什么。

但是,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他像是为自己打气一般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他体型瘦弱,我担心他会打我——但最后却还是像瘪了气的气球,偃旗息鼓地干巴巴地问出:“你和李柏天怎么样了?”

他就是想问这个?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问出来吗。我想可能何鹤轩也像陈琵一样有社交恐惧症吧。所以在假设了这一点后我心安理得地回答起他:

“我和李柏天同学关系尚可。”

他像是被噎住了,嗫嚅了嘴唇后却无话可说。

我有点可怜他,却又觉得这样令人难堪有几分好笑。

他两只手在裤腿上搓了搓,然后小声道:“噢噢…”

我觉得话题已经终结了,又觉得这是一次颇为无聊又浪费时间的对话,便想要找个借口离开。他却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阮楚楚,”

我点点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李柏天很想和你和好。”

“?”我的表情有一些诧异,原来我们还在说李柏天吗,原来,李柏天还想和我和好?但我马上反应回来,无奈一笑,打了个哈哈:“顺其自然吧。”

他连忙点头,然后脸色通红地在屁股上摸来摸去。

我觉得这种动作甚是不雅,实在是不能不怀疑何鹤轩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的一种典型。正好上课铃响了,所以我连忙惊呼一声:“啊——上课了,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他好像是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像是一张纸——,然后听见我的话之后又立刻塞了回去,然后点点头,不敢说一个字。

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张灵灵立马凑了过来,冲我挤眉弄眼:“怎么样?”

“恩?”我表示不解。

她像是有些泄气,“啊——他找你干嘛?”

我稍稍皱皱眉头,回想我们并没有任何营养的对话然后摇了摇头。

她撇撇嘴,然后颇为不屑地嘟囔了一句:“真怂。”

我并没有去深究张灵灵的话,因为我想到了何鹤轩说的‘李柏天很想和你和好。’,我并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无法否认的是这件事情比我想象中更磨人,因为我上课又走神了。

李柏天想和我和好。脑子里都是这件事。我信手在草稿本上划了几个圈,心绪却更繁杂起来了。如果是想和好的话当初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提出绝交,如果是想和好的话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我怔怔地在本子上用力地戳了一个墨黑的点——因为我想到了,如果再与李柏天重新一起的话,我要以怎样的面目对待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吗?但是我有些厌倦了,厌倦在李柏天面前都还要做那样的自己;但,如果是露出自己的真实的一面的话,李柏天会怎么做呢?她会不会被吓退,会不会和往常一样一遇见不想面对的事情就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