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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高皇(5)

作者: 词却惊怜 阅读记录

“好的,请跟我来。”

韶伶久走在前头心里默默地数数,按照常规发展……

“小公子,请问你姓甚名谁啊?”丢掉想要嫁人的想法,其实这个小公子也是可以一起愉快的玩耍的。

“小姑娘,我姓景,名叫景悦。”韶伶久恭恭敬敬的回了,心底却在暗自发笑。

“景公子?”

“对。”

皇城处在天城的正中央,走到皇城门口已经有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公主,你跑到哪里去了?差点赶不上宴会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激动啊。”西瑶回过头面向韶伶久,“景公子,我先进去了,他日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人刚走进去,韶伶久便赶紧溜掉了。他是偷偷跑出来的,可不能被发现了。本来景逸是不愿意放他出来的,好不容易等人走了,自己换了身衣服就偷溜出了宫,动作常规到,连宫门口的守卫都没有发现。

换了衣服进了长宴亭,坐在席位上的所有被自家人绑来的公子哥儿顿时正襟危坐起来。这西瑶公主确实是十分好看,身段优美,娇小可爱,眼睛里的光芒十分的清澈明亮,淡红的双唇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采颉品尝一番。就这样的一个人,谁不想抱得美人归?

“想不到西瑶公主果真如传闻一般,貌美如花啊。”

说话的人是左相曹欣的儿子曹中秀,平常十分好色的一个人,如今见了这么个美人,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顿时没有收住,直往人身上瞅。

西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里对这种猥琐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巡视了一圈亭内的人,最后选择坐在了静静喝酒的恂王韩澈卿身边。

宴会中每个未娶妻男子身边都会有一个空位,留给西瑶公主看上谁便坐在谁的身旁,若是没有看上的,再坐在本来安排好的位置上。西瑶本人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个人最顺眼,就这么一坐,亭内其他男子脸上避无可避的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恂王韩澈卿,为人常是冷着一张脸。虽然长得十分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双目含光,薄唇轻抿,肤白胜雪。

只是架不住人实在是太过冷清,常常引得想要示爱的姑娘只敢远观。所以至今,已过而立之年,却还未娶妻。

现场大多数人等着看好戏。最多的便是那几个未婚男子,等着看西瑶公主被不近人情的恂王扔到一边,然后再亲自上去好好安慰一番,最好是能让刚被欺负的公主心生依赖之情,进而产生一系列情愫,倒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而韩澈卿只是看了一眼西瑶,便端着酒起身离开了位置,西瑶还以为他是为自己让位置,立刻站起身来说道:“谢谢你啊。”

韩澈卿连头也不回,只是说了一句不必,便走到了下品席去了,完全不在乎自己坐在哪里。

看人已经坐好了,景逸笑着看向西瑶,道:“西瑶公主,舟车劳顿,辛苦了。”

“啊?不辛苦不辛苦。”西瑶举起一杯酒,敬了一下坐在上位的景逸,“我父君说了,和亲是幸运之事,所以才从好几个姐姐妹妹里面选了我来。”

“那你父君倒是对你颇为疼爱。”景逸点了点头,放下了酒杯。

席内的人皆是皮笑肉不笑,嘴上附和心里却已经笑得快翻过去,和亲还能被称为幸运之事?这公主好看归好看,居然是个傻子?

“那不知道西瑶公主可有看上的?”

“看上的?是让我自己选吗?”想到刚才遇到的人,西瑶立刻笑着道;“已经娶妻了的可以吗?”

席内的男人已经开始悄悄的沸腾起来,这公主,连男人已经娶妻了的都愿意,果真是个傻子。

“但说无妨。”景逸点了点头,等着他说出下文。

西瑶歪着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道,“那位小公子说自己已经娶妻了,家中妻子病重需陪伴,送我至皇城便走了。我记得那位公子长得特别好看,皮肤白白的,比我还要白,武功也挺好,哦……对了,他的眼睛特别好看,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反正就是特别好看。”

景逸点了点头又问他,“那你知道他姓甚名谁吗?”

“他说他姓景,名悦,名字也特别好听。”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倒吸了一口气,谁不知道整个□□,景姓只有皇家才是,全天下只有这一个姓,而这傻公主居然还信了,真是单纯得可以。

席内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而景逸听到这句话面色也是一僵,放下了手中的酒。

本是无声的动作,在各位大臣的眼里却放大了无数的威严,正想开口道定会捉住这不知好歹的小人时,景逸却开口道,“这人不行,换一个吧。”

“不行吗?”西瑶忍不住发问。

“□□人及其重情,此人既然已有发妻,定是不能拆散的。换作是西瑶公主,忍心就这样拆散他与她病重的发妻吗?”景逸沉着一张脸,似乎是在为这对夫妻的境遇而惋惜。

西瑶在心里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残忍,立刻道,“那就不要了,拆散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公主真是宅心仁厚。既然现在没有看上的,公主可继续长留□□,一直到找到心爱之人之时。”

“那多谢了。”西瑶点了点头,宴席继续,经过刚才的谈话,大多数人心中都笃定了这个公主是个傻子。在自家父母的怂恿下,一个接着一个的上来献殷勤,景逸喝着酒看他们说话,表面无事,事迹上心里很慌。

这人已经长到这种地步了吗?随便哪个姑娘一看到他就喜欢上了?看来是不能放养了。

宴席结束天已将黑,大臣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皇城,西瑶公主也去了自己的寝殿。

景逸便去了昭阳殿,这个时候韶伶久一般已经回来了。走到殿门口,对上长青尽职尽责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道,“自己好好的反省。”

一脸懵的长青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守了一天的空屋子,跟着景逸进了殿。殿内空无一人,证明韶伶久还没有回来。

“不应该啊,往常这个时候不是已经回来了?”长青忍不住说了一句。

景逸先是慌了一下,随即走向了他的床榻掀开了软枕,枕头底下赫然放着一个宫牌。

“这傻子。”

景逸默默的叹了口气便转身出去了,留下长青默默的回到了门口接着站岗。

此时此刻站在宫门外的韶伶久只觉得自己,很委屈。

好不容易偷跑出来一次,本来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在今天宴席结束之前回去,结果呢?宫牌忘带了,回不去了。

月色已经挂上了墙头,站在宫门外的韶伶久默默地吹着凉风看着风景,虽然知道景逸如果发现他不在,肯定自然而然的便会到宫门外来。但是,他还是接受不了这种偷溜出来还只能等着人来接的被动滋味。

等了一会站得腿软,他干脆往守卫旁的墙边一坐,抬起头看月亮。

此时还是近秋时期,风吹过的感觉只让人觉得舒服,一点都不会冷着。宫墙外的树叶在风中摇摇晃晃沙沙作响,隐隐的透露出了一丝孤寂之感。就这么坐着看了一会月亮,韶伶久又往宫门内看了看,景逸还没来。

不会还没有发现吧?

若是景逸结束了宴席便去了御书房怎么办?

会不会一天都不会发现然后自己只能在这里可怜兮兮的坐一晚上?

人总爱胡思乱想,就这么想着想着,韶伶久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无家可归的事实。连家都没有,全靠着他这个皇帝哥哥,才不至于曝尸荒野,无人收尸。

他还不想就这么死了,还不想没有阿景。这个对他一直很好的人,他舍不得。

想着想着眼泪就这么流出来了,弄湿了他本来很好看的眼睛,风及时吹过,弄乱了他垂在额前的几丝碎发,安安静静的更衬得人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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