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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高皇(12)

作者: 词却惊怜 阅读记录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韶伶久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躺在小药师铺的地方昏昏沉沉的睡着,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睁开一点眼睛去看,小药师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虽然这雪就是这个小药师下的。

韶伶久一下子来了力气,从地上扑腾起来,一个健步过去夺过食盒,火急火燎的把饭拿出来,小药师却端了一碗药汤来,“先喝这个。”

韶伶久低头一看眼前这碗黑糊糊的药汤,赶紧后退了一步,这是明摆着下毒?

“这是什么汤?”

“没有毒,你必须得先喝这个。”小药师不多说话,直接将药汤放在他面前。

难道是压制那个蛊虫的药汤?

韶伶久轻轻的将药汤端起来,低头闻了闻,味道不刺鼻,也就闭着眼睛喝了。

要说单纯除了他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了,小药师看他喝完就坐到了椅子上,静静的等着韶伶久大吃特吃,直到看他吃好,才叫人收拾。

吃完饭,就到了正事时间了,韶伶久摸了摸肚子,才猛然想起来他现在的处境如何,他现在是个阶下囚,对方是抓他来的人,他怎么能?就这么掉以轻心?

小药师悠悠然的施了一个眼神,韶伶久看着眼前越来越接近的人,忍不住后退,“你们,抓我没用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诶诶……别拉我啊。”

对方将他再次锁在椅子上,韶伶久看了看右腕上的伤口,他这是,到了该宰的时候了?

小药师走上前来试了试他的脉象,点了点头,“可以了。”

韶伶久顿时紧张起来,“什么可以了?”

莫不是真要宰了?

小药师从怀里掏出几枚黑色的银针,韶伶久感觉自己脑袋好像被制住了,这银针的颜色怎么跟那碗汤的气味一模一样?

一枚银针被插在他的头上,韶伶久登时一个激灵,接着又被插了第二根,脑袋一阵刺痛感,韶伶久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昏沉起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第三根银针插进去,韶伶久已经忍不住大口喘气,怎么那么难捱?心口开始发闷,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脑袋嗡嗡的像是要被炸开了一样,韶伶久挣扎着转了转脑袋,立刻被更大的力气禁锢住不能动弹。

第四根银针进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他好像能看到那银针慢慢刺进去的画面,一切一切都被逐渐的放大,他的眼前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无数道影像,有景逸,有母亲,有父亲,还有一个很美的女人,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他正想看清楚相貌,画面却猛地一闪而过,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他耳朵轻声说道,“阿久,娘亲要走了。”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不受控制的落下,他根本记不得这个声音是谁的?这声音是他听过的最温柔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渴求她神圣般的给予。

一股挫败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韶伶久艰难的动了动指头,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却像是哑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抬起手来想要拉住什么东西,却恍惚间看到了赫连皌那张脸正对着他笑,轻轻的问他,“阿久,你愿意嫁与我吗?”

时间似乎被拉得很长很长,猛然一道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从远到近,传进了他的脑里,“花名册在什么地方?”

韶伶久下意识的摇头,双眼茫然的抬眼去看,小药师又继续问道,“花名册在什么地方?”

长久的空白时间,韶伶久仿佛陷入了回忆漩涡,大脑不受控制的在回忆里搜寻一切关于花名册的消息,脑袋越来越疼痛,韶伶久边摇头边嘶哑着声音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小药师撤去他头上的银针,韶伶久浑身无力的被提扔到了地上,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小药师正低着头汇报,“目前情况来看,有两种可能,将军府的花名册消息他确实不知道,或者说被别的东西锁在了他的大脑里。”

“什么东西?”

小药师:“无法判断。”

能让小药师俯首称臣的人,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主上了。

“既然人留着没用,杀了算了。”

似乎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韶伶久感觉一道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下达命令的人又换了一个想法,“黑体虫的存活时间还有多久?”

小药师:“还能存活一个月。”

“准备一下,给□□皇帝送一份大礼。”

“是。”

什么大礼?韶伶久恍惚间听到这几句对话,想要开口,身上剩下的力气却只够他动了动手指,便再也控制不住,昏死过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城人惯是喜欢夜晚出门,提着灯笼,邀着美人,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而与此情此景完全不相符的大概就是这个冷着脸的年轻人了,蹉跎了一天的国事,景逸连吃饭都没有半分胃口,眼看着韶伶久一天了还是没有消息,用膳过后干脆自己带着人去了无垠楼,虽然十分不愿意找上那个人,但是如果那只老狐狸能帮他找到他,之前的仇,他可以既往不咎。

不出半分钟肖以安便持着扇子走了出来,也不多做动作,站在门口便意味不明的笑着,“皇上大驾光临,在下……”

抬头迎上景逸可以说想吃人的眼神,肖以安赶紧换了个话头,“皇上不辞辛劳的再次到我无垠楼来,我倒是知道何故,只不过嘛。”

景逸冷声打断了他,“价值多少?”

肖以安摇了摇头,“不是银子的事情,韶公子莫名其妙消失,我也查过,但是线索并不多。今日下午时分有人来这里卖了一个关于韶公子身处何处的消息,至今无法确定真伪,但那个地方我查过,确实偏僻,也难怪找不到。皇上若是要去,我不阻拦,但是危险程度如何,我不敢保证。”

景逸点了点头,“事成派人送银子来,朕不差病急乱投医的钱。”

看雇主已经走远,肖以安摇了摇扇子,转身顿时换了脸色,委屈巴巴的看向身旁的越千,“阿越,这个皇帝居然嫌弃我的逍遥阁。”

越千板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如往常一般没收到回应,肖以安嘴角扬起一抹微微苦涩的笑,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做出一副心酸的样子装作心里受伤了似的,反而异常镇定,继续摇着自己的扇子,没事人一样对偷眼看他的姑娘回以温柔一笑,毕竟这么俊美的容颜,走在外面是要注意形象的,给姑娘们营造出一副温情款款的形象也是很有必要的!

越千依旧目不斜视的走在一旁,双手握拳,肖以安轻声一笑,低声道,“阿越,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凶,感觉你要揍我似的。”

“没有。”越千抛下一句话,便快步走到了最前面,徒留肖以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看他,目光里的缱绻之意只要那人转个身便能看个透彻。可惜,那人径直走上了楼,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空气中飘着一阵浓郁的熏香,刺激着人的味觉让人无法呼吸,韶伶久急促的呼吸了好几下,整个人在香气的引导下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浑身无力,挣扎着睁开眼睛,四周早已是一片漆黑,整个地牢里顿时阴冷了不少,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已经发热滚烫的身躯。

韶伶久大脑还不太清醒,愣神想了好久,才终于想明白自己是处于什么境地。空气中的香气已经顺着小小的窗口散发了出去,他身上却不可避免的遗留了残香。香料不明,却让人一闻便忍不住浑身发颤,他这是……被下药了!

在这种时候……

韶伶久无力的动弹了一下,忍着浑身不适,想说话却不可控制的发出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低喘,只得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思索那些人为什么撤走的原因,意识逐渐的模糊不明,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想要发泄,意味不明的欲望惹得他只想找人哭诉一番,无力的感觉萦绕上心头,韶伶久已经开始不住的后悔,他为什么要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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