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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出群来(102)【CP完结+番外】

闫诺讪讪的笑,先把小朋友给哄到别处玩儿去了才跟妈妈抱怨到,“面子,给我留点儿面子啊,小朋友听到了奇怪的故事会产生不必要的好奇心的。”

妈妈又仔细的给他嘴角也涂了些药,叮嘱到,“给她打个电话说说好话,服个软,实在不行装装可怜。”

这个软还真的是服不了。

傍晚前又纷纷扬扬下起雪,散布了漫天。

闫诺在厨房里拌饺子馅,颧骨上药水的味道透过层层纱布飘进鼻子里,严重影响了他的嗅觉,他用筷子尖捏起一小坨肉馅伸到妈妈那边,“闻闻,香不香。”

“香。”妈妈深呼吸后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到闫诺视线落在窗外,她转头看去,随即笑了,说,“行了,剩下的我们几个妈妈来就行,你出去陪他们玩去吧。”

窗外的花园里,小朋友们已经堆起来两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闫诺洗了手,刚出房间就被寒冷的气息冻的打了个哆嗦,有三四岁刚上幼儿园的小奶生来抱他的小腿,“哥哥,哪个雪人好看?”

闫诺把大衣领子拢了拢,他没戴围巾,只好用毛绒绒的帽子圈取暖,“都好看,陪哥哥再堆一个好不好?”

小家伙立刻欢呼雀跃的答应了,引来其他小朋友闹成一团,闫诺抓了一会儿雪双手就冻的通红,他回到屋里戴上手套又出来,就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团成的雪人身子被一个小胖墩给压碎了。

小胖墩急的小脸涨红,跟闫诺道歉,“我,我绊了一跤,趴到你的雪人身上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闫诺蹲下身拍拍他的衣服,把雪渣都拍掉,“摔着没?”

小胖墩摇摇头,张开嘴哈出浓浓的白气,“吃了一嘴巴雪,有点儿凉。”

闫诺失笑,“找妈妈要热水喝去,去。”

哄走了坏事儿的小朋友,闫诺也没了心思再玩雪,他坐到秋千上晃晃悠悠看小孩子们闹腾,思绪一会跳到彭雯那里,一会跳到方乐那里,然后就跳不开了,他又开始专心的想念方乐,心甘情愿乐此不疲,像精神毒瘾一般。

闫诺拿出手机翻看和方乐的聊天记录,上滑上滑上滑,他记得有一次他发过一个“爱你的形状”的表情包,滑了半天也没翻到,真不知道在学校里天天见面,怎么还会在手机上有聊不完的话,闫诺无奈的笑叹,最后还是搜索聊天记录才找到。

闫诺:难受么,要不还是把上午的课翘掉吧,回去睡个回笼。

宝:[听了就很想打人.jpg]

闫诺:那...要不要买个软垫垫在椅子上?

宝:你知道点轻重比什么都强。

闫诺:恕难从命。[说个NO都是爱你的形状.jpg]

如果能看到方乐的微信界面,就能发现他已经把“食人花”备注改成了“闫王爷”,他觉得和闫诺做爱就像被闫王索命一般,凶狠的不要命。

是闫诺不知道轻重么?他当然知道,他只是做不到而已。是真的做不到么?这个没骗人,是真的,就算刚开始能温温柔柔的,做到了中途或者最后,肯定还是会忍不住凶巴巴的。

说起来还是要怪他们家方老师,诱人可爱到太过分。

上面那段对话,看看日期,发生在1月28号,周四,早自习时间。

虽然学校校规里没有明确规定不许滚床单吧,但是作为学生这点儿数心里还是要有。可惜有数归有数,两人也都有自知之明,说好了不在宿舍里做,等周末晚上回校的时候还是心照不宣的把全套装备给装进了背包里。

初尝情事,干柴烈火,睡一被窝,天时地利人和。即使只做了一次,方乐还是快要死掉,结束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要融化在被窝里。

闫诺回想起来就跟泡在蜜罐里一样,他点击表情包,又点击“查看同款表情包”,在各种脑洞大开的“形状”里选了一个“摔个跤都是爱你的形状”发给了方乐。

方乐很快回复过来:摔了?[爽歪歪.gif]

闫诺刚想要回复,就看见彭雯的消息提示在顶端闪过,他立刻点击跳进聊天界面。

彭雯:你开心就好。

闫诺默默无言,这...妈妈这是什么意思?能配个语气么?联系上文都无法做出这道阅读理解。

嘲讽式:行的吧,你爱咋咋滴,管不着你,你开心就好。

感慨式:妈妈只希望你开心,无论以后怎样,只要你开心就好。

闫诺希望感慨式才是正解,他斟酌了小片刻回复到:妈妈,你同意的话,我会更加开心。

彭雯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闫诺听见她声音里的哽咽,可他无法服软,只得放软了声调,“妈妈,你都说了,我脾气犟。”

电话里只剩下嘈杂的背景音。

彭雯走下动车,看着拥挤的人群拖拽着大包小包堵在出站口,又转过头,看见延伸向两方长长的蜿蜒的车轨,她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都不记得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这一趟动车,是从哪一个方向驶来,又停下。

“‘从此再不提起过去,痛苦或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是《秋日黄昏》里面的吧?”彭雯问。

闫诺张张嘴,犹豫道,“是,是的吧。”

“是的,是海子写的。”彭雯像是自言自语,又问,“你们课本上没学过?”

“学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闫诺老实的回答,不明所以。

“海子是卧轨自杀的。”

“嗯,是的。”

电话里又只剩沉默,半晌后,闫诺听见了火车鸣笛的声音。

闫诺吓得半死,腾的从秋千上跳起来,抱着手机大喊,“妈!你在哪?你在做什么!”

彭雯正出神,登时被炸在耳边的吼声吓了不轻,皱起眉回吼,“我刚下动车,还没出站。你叫什么叫,还以为我要为你这点小事就卧轨不成?你脑子有洞?”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闫诺生气,“别突然文绉绉又矫情兮兮的,画风突变又装神弄鬼的,你吓死我了你!”

彭雯轻笑了两声,第一声实实在在的嘲讽,第二声却温柔下来,“你开心就好。你乐意吃苦就吃苦,你吃的开心就随你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及时行乐也挺不错。下回有空还是把方乐带来给妈妈看看,上回没仔细瞧,就记得他长得挺精神的。”

闫诺慢慢的笑起来,眼眶有些热涨,“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堂里,你回来我就带他来叫你‘妈妈’。”

“你是从小到大没人管,人家方乐父母还不一定认同呢。”彭雯泼冷水。

“谁说我没人管了,你不是管着我呢吗。”闫诺卖乖,又说,“他妈妈人特别好,已经同意了。”

彭雯愣了一瞬,担忧顿时消散了大半,她无声的弯起嘴角,连看着人潮熙攘的出站口都不再感觉焦躁,“合着我要是不同意,我就是特别坏的人呗。”

两个人如同往常拌了几句嘴,挂断电话后,彭雯又落下泪,依旧为闫诺选择的这条路心痛无奈,揪心中却多了些释然。

方乐等了好半晌也没有等到闫诺的回复,再打电话过去也是占线。

是去烧纸了么?

方乐家没有这一项活动,前不久才跟住在小县城山沟沟里的姥姥姥爷通过拜年电话,他望着窗外,天色已经灰暗下来,飘雪把扫净的路中央又厚厚的盖了一层。

邱晓英见方乐额头抵在玻璃窗上怔怔出神,不禁好笑,她抬眼去示意丁源,唇语打趣,“恋爱中啊。”

丁源是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方乐和闫诺的事情,邱晓英一直没告诉他,和方乐确认了之后才讲给他听,“咱们儿子又要带个儿子回家了,得伤了多少女生的心。”

没想到丁源听后立刻就给方乐转了个八千八的大红包,说是喜上添喜,务必要给他庆祝一下。

雪飘得越发壮观,方乐觉得自己蛊毒又要犯了,他顶着玻璃的姿势不动,眼睛垂下去点亮手机屏,刚一解锁就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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