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神郎君(151)
头上是一个灵巧的飞仙髻,除了插着那只被金线缠绕木簪,便只有一枚芙蓉花簪,耳边垂着两枚红宝石质地的耳环,衬得人艳丽无双。
扶着红珠的手,宇文云英端着架子仪态从容的走入正厅。
正厅由半透明屏风隔成两块,算是为内女和外男隔开了两方天地,但本朝民风较为开放,除了已为人妇者,倒是不用刻意避讳男女大防。
宇文云英带着假笑与每一个与自己打招呼的人应和着,看着这些陌生的脸,都是对着自己一脸谄媚样,突然感觉有个了不起的父亲还真是不太轻松。
“宇文小姐真是倾城之姿,此前只是听闻过,如今一见呐,真是令人惊叹。”
“过奖过奖。”
红珠靠在宇文云英的耳畔:“这是张将军家的长女。”
“嗯,张小姐好。”
走完了一圈,终于是能坐下来喝口茶,刚端起茶杯没喝上两口,就听见外面的小厮在喊:“太子殿下,齐王驾到……”
宇文云英为了仪态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借着红珠的手起身小声道:“这两人又不是没见过,来做什么?”
红珠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小姐走着,小声道:“今日长安的权贵皆是到场,这二位来也无不妥。”
元钦和元廓在正厅与宇文泰打过招呼,就在其身侧一左一右的挨着坐了下来,其乐融融的交谈着。
“这太子与父亲?”
“太子殿下自小跟着丞相大人学习,很是受丞相大人的欣赏,就连皇上也称赞是丞相大人教导有方,这才令太子殿下如此成才。”
“呵,倒也是个忘恩负义的。”
“嗯,小姐说什么?”红珠扶着手上的人小心的下着台阶。
“没什么。”
宇文泰招手唤来了宇文云英,满脸皆是得意之色的拉着她的手,对着大家朗声道:“之前爱女云英一直养在别处,如今终于是回了本家,所以今日特地办了这场宴会,让大家都知晓这是我宇文泰的唯一嫡长女。”
冲着身侧的人笑了笑,宇文云英端庄的走上前两步,大方的行了一礼:“宇文云英见过各位。”
元钦抿着茶水,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一旁的元廓却是起身走到宇文云英拱了拱手:“宇文小姐客气了,自小王在丞相府第一次见到小姐时,便知道,以小姐之姿,定是天生贵女。”
“齐王客气了。”
一旁的元钦也终于沉不住气,起身走到宇文云英的身侧,满脸皆是温和的神情看着:“说来,我与宇文小姐也是相识已久,多年前在别处时就已经熟识,算来也说得上是青梅竹马。”
“哦?”宇文泰看了一眼神色不太对的女儿,看向元钦:“太子竟与小女见过?”
“是,不仅见过,还熟悉得很呐。”
宇文云英尴尬的笑了一下,碍于人前不好发作,只能是冲着元钦行了一礼:“万万不敢,不过几面之缘,太子殿下说笑了。”
元钦满眼都是笑意:“宇文小姐气质非凡,自然是令人一见难忘。”
宇文云英抬头抬头紧紧盯着元钦,眼中警告的意味不言即明。元廓眼见事态不对,急忙插进两人之间:“不知今日丞相府准备了何种山珍,小王有些饿了,想要尝尝鲜呢。”
宴席不过一半,宇文云英就悄悄的退出宴席,到偏院的树下透了透气。这样的场合还是不太适应,揉着假笑得有些僵了的脸,伸手摘下一片叶子在手,轻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第169章 太子妃
元廓走近树下的人,习惯性的打着折扇为其扇着风:“可是觉得闷?”
“长安不比杀人岭,没这么逍遥自在。”
“那你为何还回来?”
“父亲在这里,做女儿的也不该走太远。”
元廓笑了笑:“是啊,丞相爱女之心,眼可见之,有这样父亲,又哪里舍得走远呢?”
“齐王如此感慨,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无事无事,离开太久也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嗯。”
整个宴会中,宇文云英都是坐在宇文泰的身侧,而两位皇子都是坐在客座,眼神若有似无得瞟着桌上的人。
在满座宾客的注视下,还有那两股的灼灼目光之下,宇文云英终于忍耐着各种不适坚持到宴席结束。
因为整个宴席要设宴三日,所以离得近便都先行回家,而离得远的,都在丞相府住了下来。那两位皇子皆也不知找了什么借口,住进了偏院的厢房之中。
宇文云英在屋中卸下发髻和装束,疲累的揉着肩,这样端着架子装模作样一整天,实在是累得紧。
红珠拿来热水,细细的替其擦着手:“小姐可是累了?”
“这样端了一天,能不累吗。”
“可是以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小姐需要出席的场合也越来越多,若是登了高位……那必然是要日日如此的。”
“高位?”突然意识到什么,宇文云英急忙站起身:“绝不可,我不去追究往事,已经是最后的宽容了。”
“小姐您去哪儿!”
披散着散乱的发髻走到院中,吹了两口凉风感觉心里舒爽了不少,这才冷静下来慢慢走到偏院。
元廓正在院中品着茶,仿佛正在等着来人。
“来了?”
宇文云英的抬手用木簪简单把头发挽上,坐到了元廓的对面:“你是否有话没告诉我?”
“不知你说的是哪件事?”
极具危险的眯了眯眼,压制住那即将要勃发的怒气,宇文云英倾过身子死死的盯着元廓的眼睛:“齐王回了长安,当真是不一样了呢。”
这样凶恶的眼神突然让元廓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徒手扭断了木远陵的脖子,还是能看见鬼魂之人,一下没了傲气,心虚起来:“这不是还没有得机会来寻城主……不,小姐。”
“说。”
“兄长已经向父皇进言,希望父皇赐婚,且丞相也有此意。”
几乎是怒不可遏,宇文云英用上了内力猛的拍了下桌子,石桌经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应声而碎,散落了一地的石块。
元廓呆呆的看着大发雷霆的人,手里还抬着的茶杯,一时不该是继续举着还是找个地方放下。
“齐王,你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还敢瞒着我!”
“我……我……”元廓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个已经站起身的女子,生怕她真的一掌就冲自己的脑袋拍了下来:“我也是今日才知,小姐……莫要生气。”
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元钦身着一身常服闲庭信步的踱了进来,瞥了眼院中场景,咳了咳:“宇文小姐好大的脾气……”
宇文云英疾步走到元钦面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还记得为了医治丞相,你许了我一件事?”
“那又如何?”
“我如今就将那件事告诉你,我要你嫁于我,做我魏室的太子妃。”
“啪”的一声,宇文云英扇了对面人一耳光,元钦的左脸瞬时红肿了起来,而身后的元廓也紧张巴巴的站起身,不敢说话。
“你做梦!”宇文云英抬手指着元钦:“你这辈子都被想,我宇文云英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说完,宇文云英转身走开,元钦咬着牙捂着左脸看着那坚决的背影:“你会答应的。”
夜深人静,一个女子独坐高楼,身边摆着几个空的酒坛子,歪歪倒倒正如此刻的心境一般,杂乱无比。
满身疲惫的宇文泰在楼下看了片刻,终究是叹了口长气,慢慢踱步上去。
“英儿……”
女子有些慌张的拨了拨酒坛子站起身:“父亲。”
“何事如此烦忧,来,为父陪你喝两杯。”
两父女相伴而坐,一人一个酒坛子,在这静谧的深夜里静静的喝着酒,各自想着心事。
“英儿,能否告诉为父在烦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