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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宠(123)+番外

作者: 风晓樱寒 阅读记录

苏琬迟疑地坐回到马车中。但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莫名地揪紧起来。

渐入深冬,上京城是被冰雪冰封了一般。许多处出入上京的要道都被冰雪阻塞,夷族的使者一行便借此为由,在上京城中留了下来。

朝中局势剑跋扈张,卫王碍于沈桓,一直迟迟不敢动作。

可是这天,他却得知了一个消息。

听了心腹的汇报,卫王惊怒交加,忍不住拍案而起:“你说什么?沈桓早就不在上京?!”

他愤怒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厉声质问:“快两个月了,你现在才来告诉本王这么重要的消息?”

难怪一直以来,边境那边毫无消息传来,原来都被沈桓拦截下来了!

“王爷息怒,属下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黑衣人冷汗涔涔,连忙解释道,“昨日,属下奉王爷之名前去端郡王府宣旨,才发现府中的人早已人去楼空,然后,属下才知道秦王早已……属下失职,请王爷降罪。”

卫王眯起眼,手渐渐紧握成拳。难怪这一个半月来,他每回派人去端郡王府宴请苏家姑娘,她却对外宣称染上了极为严重的水痘,恐怕会传染给别人。

他怒极反笑,冷笑数声:“好!好,好一个沈桓,若不是本王此番试探,还发现不了。”

黑衣人问道:“王爷,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卫王敛起怒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真是天助我也,你立刻命人到苏家……不,立刻到灵觉寺宣旨,这一回,必定要将苏家姑娘给‘请’过来。”微微一顿,声音掺杂进几分狠厉,“至于沈桓,本王定叫他有去无回!”

“是,王爷。”

夜深,雪大寒重。

苏琬却始终无法入睡,她蜷缩在棉被里,却始终感觉手脚冰冻。

借着从窗隙间照进的烛光,她看着手中的紫玉佩,微微出了神。那只紫凤凰展翅,翱翔欲飞。

突然,一阵急躁的拍门声响起。

“姑娘,姑娘,不好了。”墨衣心急如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苏琬收起手中的玉佩,披上披风走下床,打开了门,问:“墨衣,发生了什么事?”

墨衣因为奔跑而小脸通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夫人、夫人,要生了!”

“什么?怎么会?原本的产期不是……”

来不及询问具体的情况,苏琬立刻踩着缎面平鞋,冲出门去。

灵觉寺的走道,苏府的丫鬟却端着热水和参片新衣,急匆匆地朝西边的院子走去。待走近一间房外时,只闻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从里面传出。

苏琬满脸急色地在门外踱来踱去。

苏玦从回廊那头快步而来,像是匆忙从床上起来的。他走到苏琬身旁,问:“琬琬,大伯娘情况如何了?”

“二哥。”苏琬摇了摇头,一脸的急色,“她们拦着不让我进去看娘,我也不知道娘的情况如何,不过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盆盆血水从房中端出,墨雪也跟随着丫鬟从房中出来。

苏琬立刻跑到墨雪身前,又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的声音,不禁问道:“墨雪,我娘她怎么样了?”

墨雪愁眉紧锁,道:“姑娘,夫人从大半夜折腾到现在,怕是难产。”

苏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苏玦问:“去请大夫了吗?”

墨雪点点头,道:“已经去请了,但是灵觉寺中的大夫早在几天前回乡探亲,这里离上京城路途遥远,大夫一时半会也敢不过来。”

原本云和郡主的产期应在春节之后,恐怕是受最近的情绪影响,才会这般。

这些天来,云和郡主虽没将心中的担忧表现出来,但是……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临盆,可是今儿天还是黑的一片的时候,她忽然肚子疼,本以为休息一阵便无事,可没料想痛得厉害。守夜的丫鬟见云和郡主头冒虚汗,脸色惨白,一直喊疼,也吓了一跳,赶快去叫醒跟随到寺里的稳婆。

见苏琬沉默不语,墨雪又安慰道:“夫人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要生出来了!夫人!坚持住!坚持住啊!”屋里传来稳婆激动的声音,然后是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叫声。

苏琬感觉整颗心都悬着。

大雪纷飞,冷得刺骨。

却在这时,墨笙提着裙子冲进了院子:“姑娘,不好了。”

她站定下来,气喘吁吁道:“外面……外面……”

苏琬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墨笙缓过气来,语速飞快地道:“外面来了一些官兵,还是宫中的人,说是来给姑奶奶个宣旨的!”

墨衣也是一惊:“姑娘,这可怎么办?”

苏琬顿觉六神无主,她暗暗握紧了双手,但心里却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能紧张。

娘正在生产,这种要紧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搅她。

大哥现在又不在上京,二哥是依靠不了了,现在唯有她……

压下内心的慌乱,她问:“现在情况如何?”

墨笙着急地道:“寺里的大师将他们拦了下来,可是他们却已经冲破重围,往这边来了。”

“墨衣,你让人守着娘,千万不能让任何人进来。”苏琬出奇冷静地吩咐道,“至于墨笙,跟我走,我们出去看看。”

安排妥当,她领着几名仆从走出院落,刚好与卫王派来的几人在院子入口正面相遇。

走在最前头的宦官愣了一愣,随即一笑,尖声尖气地道:“原来苏小姐真的在这里,”

忽视掉他语气中的意味深长,苏琬平静地问:“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宦官仰着下巴,傲慢地道:“洒家是奉卫王之命前来,宣召苏小姐入宫。请苏小姐随洒家走这一趟。”

苏琬面无表情:“若是我不跟你离去呢?”

宦官显然没想到苏琬会拒绝,当即变了脸色,厉喝一声:“大胆!”他冷笑,“苏小姐,莫非你们苏家要抗旨不尊?”

苏琬讥讽一笑:“卫王不过是区区一个王爷,又有什么资格传旨?”

从卫王算计苏慎那一刻起,苏家便注定要与卫王至死方休。

宦官脸色难看极了:“既然苏小姐抗旨不从,那就莫要怪洒家不客气了。来人,将苏小姐‘请’回去。”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官兵就要上前。

苏琬已做好了与他们一番恶斗的准备,未料此时——

“谁敢带走她?”

一声威严的喝令,让在场人都为之一震。

不远处,那人一身铠甲,踏着风雪而来。

苏琬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来人,惊喜万分:“爹!”

“苏、苏郡王!”宦官瞪大了眼,“怎、怎么可能……”

“大、大胆!”他慌张地后退了几步,声厉内荏地道,“洒家可是卫王派来……来人,来人呐……”

苏慎冷哼一声,道:“卫王,那算是什么东西?”他旋即下令,“将他绑起来!”

“是!”

他带领的军士上前,将宣旨的宦官以及一众官兵都按倒在地,捆绑起来。

卫王过于自信,讥诮躲在灵觉寺中的苏家人都是弱小妇孺,因此派来的人,都是徒有其表的人,轻而易举便被苏慎的人制服起来。

“爹,你回来了?你不是……”

苏琬走到苏慎身旁,想问他更多的情况。婴儿响亮的啼哭却突然从不远处屋内传出,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不约而同地快步上前。

吱嘎——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面带疲倦的稳婆抱着用大红缎布包裹着的婴儿走了出来。

苏琬和苏慎忙迎上前去。

苏琬和苏慎急切追问。

“陈嬷嬷,我娘她情况如何了?”

“阿缨她如何了?”

稳婆一愣,立刻喜道:“老爷回来了!回老爷和姑娘的话,母子平安。”她说着,走到苏琬和苏慎面前,道,“恭喜老爷,贺喜姑娘,夫人平安诞下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