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最高悬赏令(145)
由于早就有所预感，所以当风烛此刻垂眼瞥见这个称号后, 心底倒也没觉得太过惊讶。
事实上看到这个称号后, 风烛又瞥了下他所拥有的其他特殊称号的评语。
看完之后, 他倒是愈发觉得第十宇宙宇宙意志对命运类称号的评语颇为特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意味深长了。
然而风烛现在也没心思去细细揣测第十宇宙宇宙意志的深意。
因为就凭着那些命运类称号的简介以及相应的评语, 他就算从中猜得再多也终究只是单方面揣测而已。就目前来说，这于他而言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比起去想第十宇宙宇宙意志说这些话的用意，如今风烛的注意力反倒放在了【疯神的潘多拉】这个新得的称号所带的特殊能力上。
其实有时候五感敏锐过头也不全然就是好事。
比如说他先前被关在宇宙第一大学单人训练室里的那件事。
如果他是在五感极端敏锐的情况下被关在那里面的话，那么他那近似于幽闭恐惧症的症状怕是还要再严重几分。
但通过他所获得的新称号的特殊能力介绍来看, 这个称号却并非再一次全面提升他的五感，反而是给了他自由选择的权利——而这就使得这个称号瞬间实用得多了。
其实经过这个称号本身带来的加成之后，风烛觉得他如今的五感敏锐度在正常情况下已然够用了，但这一刻他却还是直接使用了【疯神的潘多拉】这个称号所附带的特殊能力。
因为他接下来要做一件事，而那件事恰好与他的视觉好坏多少也有点关系。
“这好像是……当初疯神头发变黑的那一幕？”
等到红蛇看到骤然出现在虚空的投影时，它便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了自己身侧的风烛。
毕竟这投影显然是风烛弄出来的。
风烛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与此同时，他正抬着他那修长的指尖在智能上迅速而利落地调取着一些资料。
直至一个小时后，风烛的手指才从智能屏幕上移了开来。
而下一秒，上千张图片的投影便错落有致地出现了虚空中——它们就这么无声地环绕着操纵舱最中央处疯神头发变黑时的那幕投影。
这是风烛所拥有的【记忆宫殿】称号带来的效果。
先前他在宇宙第一大学里也用过这个称号，它的部分能力是可以将他目之所见百分之百还原。
“这些是中域那群神明的照片吧？而且还全都是黑发的……”
“你这是觉得三主神还存在着一个人格？而那个人格就在这群黑发的神明里？”
红蛇虽然有时候想事情不会想得像风烛那般复杂，但这却不代表它蠢。
即便一开始风烛弄出焚天黑发的投影时它没想通风烛的用意，但当这堆黑发神明的图片出现后，它也略微猜到了一些风烛的想法。
“第一宇宙的十万神明里，天生黑发的神明大约有一万人。”
“排除掉那些长发的和那些发色偏浅一些的，大概还剩下一千人左右。”
“那一千人我已经投影在空中了，你要是无聊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找找看谁的发色和投影里焚天的发色最像。”
红蛇听到这话后却直接愣了一瞬。要说原因的话……
“发色最像？”
“风烛，这些人不都是黑发么？这还有什么像不像的？”
是了。要说原因的话，因为这些神明的发色在它眼里压根都是一个样。
所以这要怎么确定谁有可能是三主神的人格之一啊？
靠在沙发上的风烛依旧在抬眼扫视着虚空中的投影，等到他再度排除了十来个投影后，他才开口回答了红蛇刚才的问题：
“黑色和黑色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好吗？”
“我也是黑发，但你觉得我的发色看起来和投影上焚天的发色一样么？”
对此，红蛇选择了沉默。
显然，在它眼里这两种黑色似乎也真的没什么区别。
风烛见状后也隐隐有些头疼了。于是他直接扯着嘴角对红蛇说道：
“算了。我看你还是冬眠去吧。”
“当初我学着如何用各种化妆品伪装容貌时，我就该知道你对颜色没什么概念的，毕竟你到现在连那些口红色号都分不清楚。”
红蛇被这一长串话弄得有点发懵，以至于过了一会儿它才回过神来说道：
“你逗我呢？现在都已经是三月底了，还冬眠什么啊？”
“况且就算现在真的是冬天，我和那些蛇又不一样，你哪一年见我冬眠过？”
“是。我确实看不出那些神明的头发有什么区别，但你这种做法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吧！你这些投影里竟然还有短发的女性神明，难不成你还觉得三主神还有一个人格会是女人？！”
他们都疯成那样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想归这么想，风烛抬眼对比了一下那位女性神明和焚天当时的发色，然后终是将她的投影给排除了出去。
“说起来之前那个帖子里是不是有人说三主神和东霆可能是同一个人的？”
“虽然听起来挺荒谬的，但我记得东王东霆确实也是黑色短发吧？所以你对比过他和疯神的发色么？”
听到这段话后，风烛倒是从虚空中收回了视线，然后神色不明地瞥了身侧的红蛇一眼。
“……其实我也想过这种可能。”
不为别的，就为他们四个如此默契地发出那种仅限活捉又予取予求的悬赏令来，风烛就下意识地想过东霆是三主神第四个人格的可能性。
甚至于更早，早在他发现三主神可能是同一个人后，他其实就想过东霆会不会是三主神的第四个人格。
然而这种猜测却又很快被他自己给否认了。
——因为东霆的【禁神令】。
东域中心是禁止神明进入的。
如果东霆真的是神明的话，第十宇宙宇宙意志应该不至于放任他当上东王。他更不该拥有这样的称号、并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雷霆星上。
除非第十宇宙宇宙意志自始至终都默认着东王东霆的存在。
又或者它打从一开始就和第一宇宙的宇宙意志、亦或是三主神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才会放任着如今的这一切。
但这也实在有些说不通。
因为从两大宇宙的盟约来看，那千年盟约也算不上对第十宇宙多有利，顶多也就是在正常范畴内罢了。所以第十宇宙宇宙意志似乎也没什么放任东霆存在的理由。
考虑以上这几点，风烛便暂时排除了东霆是三主神第四个人格的可能性。
说起来他也想过找个机会弄到东霆的一滴鲜血，以鲜血来鉴定他与三主神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先前三主神能够直接察觉到他伪装的事却使得风烛不得不再谨慎一些——因为东霆说不定也能做到这一点。
如今东霆已经发布了关于他的悬赏令，而他用来空间跳跃的【亡命之徒】称号也还在冷却当中。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东霆面前，更不适合去尝试着取得那个男人的鲜血。
撇开东霆是三主神第四个人格的可能性不提，至少此刻风烛还是觉得三主神的第四个人格依旧是神明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然而这似乎真的只是他觉得而已。
风烛花了许久想要从虚空中的投影里找出和焚天发色最相近的神明，但即便有些神明和焚天的发色极端相像，到头来却还是有所差别、以至于被他给统统排除掉了。
之后风烛甚至直接找出那一万位天生黑发的神明照片与疯神的投影再度对比了一下，但最终的结果却仍是一样的。
近乎一天一夜没合眼的风烛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后，顺势将先前放在额头上的手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此刻除了他自己，大概谁也不知道这只苍白而修长的右手下掩着的究竟是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