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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她又变小了(重生)(25)+番外

作者: 岁宴君 阅读记录

扶苏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并没有避开她,而是直接问那老妪:“老人家,你莫要担心,我只是想问些事,问完我会差人送你回去。”扶苏将一袋子银两放在了软榻的茶几上,微微一笑,“这些也是给你的。”

老妪看着那袋分量不轻的银两,摇了摇头,叹息道:“您想问什么,老婆子大概猜到了。”

扶苏微微一笑,温和道:“那不妨讲一讲谢家被灭那夜的事吧。”

老妪看了看处处讲究的书房,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神情带着追忆:“老爷家的书房也是十分讲究的,和您的有些像。”

“老婆子是谢府照看花草的下人,这些您应该也知道的。”

老妪随夫姓李,叫李氏,曾是谢家侍弄花草的下人,老伴是烧饭的长工。

谢家名门望族,对下人也很是宽容。她还记得,那是一个中秋夜,皓月当空,月色如霜,漫天的星子像院里开满枝头的秋桂。

她在前院修剪着桂树,来来往往的仆役在准备今夜的花灯,夫人的贴身侍女趾高气扬训着那些仆役,神气极了。

“笨手笨脚!”她一脚踹开把花灯不小心碰在地上的仆役,见花灯没有碰坏,她随手一指,“你,把这盏灯送去前厅,快些去!”

她喏喏点头接下花灯,小心护着一路送到了前厅,刚把花灯放下准备回去修剪花枝,一位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踏入了前厅。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名剑,锋芒毕露,风华夺目。

“谢家,不过如此。”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

谢家的主人,谢焕匆匆赶来,看着墨无涯那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只敢在背后说本座的不是?前些日子占了我落月崖分堂地盘的时候,不是很趾高气扬么?”

“你这魔头!那分明我是谢家传下来的地!”

“你的?卖出去了还算是你的么,落月崖买下来就是落月崖的,你那混账儿子卖了就不算卖?落月崖的东西也敢抢,本座很久没遇到了,有趣。”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浑身僵硬呆在原地,看着那位极好看的男子漫不经心将谢家主人逼到哑口无言。

直到那男子张扬离去,她才回过神来。

“这次要你一条手,下回可就不止手了。”

那句带着恶意的话不断回响,她怕极了,连滚带爬跑回了后院的伙房。

“莽莽撞撞的,做什么!”她老伴忙着下米,被她一撞,险些把米撒了。

“老爷、老爷被人折了一只手!”她惊慌失措,拉着老伴的手,着急说道,“老爷惹上仇家了,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找上门来,我们还是别在这干了。”

老伴听得一头雾水,停下倒米的动作,拉着她仔细问道:“你看着那个人折了老爷的手?”

“夫人的丫鬟让我送花灯去前厅,我看着的!就那么一飘过去,老爷的手就折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那个人走了没有?”

“现在是走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那我们去和丁管事打声招呼,赶紧走吧,免得惹上了太岁了。”老伴说做就做,擦干净了手就走出了伙房。

漫天红光冲天而起!

烈火瞬间卷上了能烧起来的所有东西,惨叫声与求饶声凄厉无比,浓郁的血腥气让人作呕,还有那清晰的,手起刀落的声音。

鬼魅般的黑衣人和一些身穿谢府家丁衣服的人见人就杀,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身后就是漫天的大火。

她听见了那些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同黑衣人说了话,离得远,她没听清,但绝对不是官话,是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话。

她吓呆了,呆呆站在那儿,看着这堪比人间炼狱的谢府。

“傻站着干嘛呢!”

她的老伴将她死命一推,推进了暗渠,然后转身堵住了入口。

最后一眼,她看见一个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快步走来,一刀刺向了老伴的胸口,伴随着他的哈哈大笑声,听起来十分得意。

她在暗渠里也不知躲了多久,恍恍惚惚的从暗渠一直爬出去,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城外。

一问,才知道谢家已经烧没了。所有的人都在传,是落月崖教主墨无涯屠了谢家。

只有她知道,这并不是真相。

她不敢说,也没有人会听她说。她很快就逃到了很远的一个小镇上,重新落脚,为了生计奔波。

偶尔恍惚,她还会想,如果不是她当时发愣,可能她和她的老伴都已经逃出来了。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了啊。”

李氏终于说完了她当年所见,然后慢慢叹了一口气,眼角处有一点微润。

“老婆子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说出来也不怕被人记上。老婆子不知道那群人是谁,但害了谢家的,绝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教主。”

第20章

是啊,本就不是她师傅所为。

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个义愤填膺,言之凿凿说自己亲眼所见,就是墨无涯所为,大张旗鼓打上落月崖,说什么誓要为谢家讨回公道。

她的师傅,绝不会做这种品行低劣之事。

墨卿看着窗外的灿烂日光,唇边含着三分讥诮。

陆九已将老妪方才说的话一字不漏誊抄在了纸上,他将证词递给了扶苏。老妪已被安排送回,陆九打点好了一切,特意点了好几个人留在老妪身边。

扶苏沉默看了一会,指腹摩挲着上好的宣纸。

“七七。”他忽然唤道。

墨卿扭头看着他,脸上烂漫一笑,丝毫不见刚才的冷淡讥诮,她笑眯眯应了一声。只见扶苏定定看着她,淡淡抿了一口茶,神情依旧是温温和和的:“若没有查错,东瀛自十余年前已有势力植根于中原,谢家是他们的开始。”

“这样推敲,那当年墨无涯教主与墨卿师兄墨桓的身亡,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也许有人从中推波助澜。”

“你觉得呢?”

墨卿蓦然笑了,她又吃了一口桂花羹,拖着下巴,神情天真烂漫,一双眼眸灵动曼妙。她笑,语气随意极了:“嗯?也许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师傅与师兄已死,死在那些名门正派手下。有人推波助澜?那她就将推波助澜之人也一并杀掉好了,用他们的头来祭一祭她的至亲。

墨卿搁下瓷勺,慢慢叹了口气,看着扶苏笑道:“哥哥,你问我做什么呢?当年与落月崖有仇有怨的门派,早已灭门,那些陈年旧事,就算查出真相,逝者已逝,实在没意思得很。”

不只是墨卿,所有人都知道,落月崖的两任教主,她的师傅与师兄,都死在摘星楼手下。当年参与围剿落月崖的门派,后来都被她一一灭门了,那些没参与的,她也没动。对她此举,武林中的其余门派也不敢多言,她已放过他们,他们也不敢再当出头鸟。

如今扶苏查出当年之事另有隐情,这不是分明在说——

当年害死墨卿师傅师兄的也许不是那些门派,她可杀错人了。

扶苏查这些,是为了揪出东瀛在中原的根源,好将他们一一剪除。而她又不以天下为己,什么当年真相,通通都是狗屁!

他们终究不是一种人。

听她这么说,扶苏也没再问下去。他合上了那张宣纸,朝陆九问道:“前些日子命你去查归元派,如何?”

陆九微微看了一眼墨卿,她正专心翻着桌上扶苏闲来练字的宣纸,看起来是半点也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而扶苏也没有一点要避开她的意思。他只得如实答道:“属下派蛛探盯了一个多月,纪晚意有一日终日闭门不出,归元派掌门偶尔会在夜中招待来客,来客看起来十分普通,是各处商人。除此没有其他异样,还需继续查下去吗?”

“再盯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