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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学习不好怎么使用超能力(115)+番外

而至于“中间”是个什么样的位置……说实话,这个问题太高深也太暧昧。

坂口安吾认为自己或许给不出完美的答案。

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世上的某些恶是必要之恶。

脏活累活,甚至是会送命的活,也总要有人去做。

毕竟……这世界上可没有谁会想主动成为潜入敌营偷送情报的间谍啊……

第84章 玻璃晴朗(二)

今天横滨的天没有下雨也没有放晴。

叠叠的云层堆砌在目光所及的高楼顶端, 衣着厚重的人们走在它们投下的影子里, 他们大多浑浑噩噩, 少有像江户川乱步这样比起将嘴藏在围巾后更愿意把嘴露出来走一步说一句,松针一样带着点尖刺、和冬天格格不入、生气盎然的家伙。

他一会嫌弃森野绿走得慢,一会又反问森野绿为什么他们必须去处理这件事不可, 路过便利店还要走进去逛一圈, 然后再愤愤地同森野绿抱怨自己最喜欢的软糖停产,老板做了个铁定亏本的决策。

总之, 江户川乱步闹起来能比一整个军乐队、五百只懂得学舌的鹩哥、十几个一年B班加起来还烦人。森野绿不想理他, 裹着毯子往前挪。可要真说她有多嫌弃这份聒噪, 倒也没有。毕竟制造出一个低于大气压力的气体状态,也就是无法传导声音的真空空间, 对她而言没比翻白眼难到哪去。

而既然有参照物,那就说明她是没有制造过这样别人声音进不来、自己声音出不去的,孤零零的空间的。

无论是最开始为了在学校打听小道消息也好, 还是到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身边有人叽里呱啦嘟嘟囔囔也好。

森野绿神游太虚得太明显, 乱步不乐意被她当空气,绕到她身后将毯子一掀,贮藏的热量就这么被放跑, 冷得畏寒的小孩直打哆嗦。

本来乱步还想叫计程车, 结果看到森野绿的怂样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也不抱怨路远工作麻烦了, 拖着森野绿顶着一路路人的视线晃晃悠悠地溜到了一家名为“Lupin”的酒吧。

横滨虽大,但只要有了线索,想找个人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即使只与坂口安吾见过一面, 但好在乱步和森野绿习惯给自己留许多条后路,他们在那一面的时间中为此刻做了许多铺垫。

举个例子就是——在把坂口安吾打晕送进医院的过程中,他们把坂口安吾全身上下以及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翻了个遍。

安吾身上只有一点零钱。

他的包里除了一把伞、一个日程记事本、一支笔、一个数码相机、一张面巾纸外,便没有其他更多东西。空落落的,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上班族应该带着的公文包。

伞是整整齐齐叠好的,能看出主人是个细致的正经人;记事本上写了点东西,但森野绿看了两眼就发现这是近一周的股市数据,会知道这个是因为国木田负责管理侦探社的钱款,偶尔她会坐在旁边看他纠结应该买进还是抛售;笔是普通的中性笔,拆开也没发现隐藏的小纸卷什么的。

相机不新,没什么划痕,想必它被保管得很好;启动相机,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而好巧不巧,照片里的三个人一只猫,除了猫,人都是森野绿熟悉的人,从左往右依次数来分别是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以及被森野绿几乎永久拉黑的太宰治……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他们三人之间关系不菲。

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面巾纸,在其右下角用花体印着“Lupin”的徽标。

当天回到侦探社,森野绿就在网上查到了这个徽标的来处。

是个酒吧。即使是从分辨率照片上也能发现,有一模一样的五个字母被刻在某间酒吧门外的铜挂牌上。从上方投下的光线昏黄且柔和。

森野绿和乱步都心知肚明的是,他们能在到达酒吧门口那刻遇到坂口安吾是一件概率过于微小的随机事件。

所以也不怪乱步一路念叨着这是件苦差事。

可他们又不得不去做。

毕竟这事交到他手上,要是没个善始善终,的确有损他身为名侦探的威信。

不过若是此时此行真的毫无收获,或许就没有后面一串的说麻烦不麻烦的麻烦了。

两年后森野绿站在台上发表雄英体育祭学生代表宣誓,目光扫到观看台上某个正惹得国木田捏爆了矿泉水瓶的绷带浪费装置时,脑子里就回忆起的往昔“峥嵘岁月”。

意料之中,他们当时没在Lupin酒吧偶遇安吾。

却发现了路过的织田作之助。

简直是送上门来的肥羊——呸,送上门来的移动情报源。

然而两人并没有立刻尾随上去。因为乱步说织田作之助是个杀手,反侦察能力一定很强,所以得小心保持距离才行。

真是震撼森野绿。

她好歹跟织田作有过一顿饭和陪他家小孩一起玩的经历。包括上次不算萍水相逢的相逢——武装侦探社招人,出去发传单和名片的时候碰到了让非常入森野绿法眼的织田作——统共,江户川乱步只见过织田作两面而已。

即使有了比乱步更多的接触机会,森野绿对织田作这个人的了解也只限于“他是港口黑手党基层人员”以及“他绝对不是普通基层人员”的直觉观感。

“为什么是杀手?”真想知道答案,森野绿是会虚心请教的。然而在初中毕业以后,她便基本失去了虚心请教的机会和必要理由。

乱步先是一愣,显然不大适应和自己一样熊的熊孩子会变得这么谦虚,但很快他就开始在心底美滋滋的冒起了泡,颇有些得意又带着点“你怎么连这种程度的事情都看不出”的嫌弃回答道:

“他啊,年纪在二十中段,黑手党基层人员,你第一次给他递名片的时候他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而不只是下意识的扭头,显然练过体术,对背后的动静比较敏感。走进巷子之前,有先抬头往四周包括抬头向上方观察的动作,如果没有被害妄想的话,一个体型健硕的成年男性通常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他自己就曾经在这种狭窄偏僻的地方有过袭击或者被袭击的经历,但是他也没有特意绕开这种‘危险’的地方,所以我想他的经历应该属于前者。”

听着乱步一通分析,森野绿也没产生多少“为什么他能我不能”的不服气,大概是他们之间的差异一开始就被放大得太明显,大家所擅长的各不相同,反而不会让森野绿产生竞争心。

这么说吧,跟乱步呆在一起,森野绿既看不到别人一天天在进步,也不会看到一个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背影。虽然你大可说她是在自欺欺人,但森野绿的的确确在这种环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逸。毕竟在放火烧了虚数研之前,她一直作为某个特定的参照被研究人员拿来与一方通行做比较。而在雄英,她又变成了映在大家眼睛里的那个追不上的人。

真讨厌。

乱步的滔滔不绝被森野绿不轻不重的喷嚏打断了。像生怕被可能带有流感病毒的唾沫星子糊脸,他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两步,一年四季的感冒都是头号难受的事情,还会导致大脑里一片混乱,降智效果显著。

乱步不想感冒,便选择离森野绿远一点。只是照常来说,他的所有行动都会至于后退的这两步里,现在这样还往回走给森野绿拢好毯子的行为,在从前是能算作兼具多余、作死两项属性的傻瓜才会做的事情。

“你想捂死我就直说。”为了避免好不容易再次积攒的热量被掀走,森野绿藏在毯子里的手揪紧了毯子的边缘,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乱步把她包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

“不,我是看你可怜。”孩子气的青年面对自己的杰作,点点头表示满意。这下森野绿又能保暖又不会成为感冒传染源,实在一举两得,这年头像他这样亲切又贴心的名侦探,简直打灯笼都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