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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仙门论道群(139)

而这三天里,乔鹿灵就这样一边纠结于自己对师父的感情,一边又为那不存在的孩子伤心得不能自已。

易尘挺能理解她的心情的,毕竟再没有什么比夺走一个母亲的孩子更残忍的事情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环着乔鹿灵的肩膀,正准备继续喂对方喝心灵鸡汤,房间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易尘只觉得怀里一空,小小软软的少女就被人捞走了,霁云道长抱着泪眼朦胧的乔鹿灵,伸出食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

“别哭了。”霁云道长微微皱眉,眉心微蹙的峰峦透露着他不太美妙的心情,然而那却并非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温柔无奈的怜惜之情。

“别哭了。”他重复了一遍,语气近乎斩钉截铁。

“回去我们就举办结缘大典,然后一起将飞沉带来这个世界,好不好?”

n bs易尘无奈地撇过头,不去看那边拥抱在一起的笨蛋情侣。她百无聊赖地将目光移向窗外,却看见了花树下寂寥一身的白衣少年。

她陪伴了乔鹿灵三天,这三天来也没有跟道思源说过话,说起来,这三天倒是他们相识以来分别得最久的一次了。

易尘并不担心太上忘情的少年会因为没有她的陪伴而心生寂寞,哪怕此时他的身影看起来的确是太过孑然了些许。

易尘扬起唇角,笑着朝对方挥了挥手。

道思源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料想到易尘会注意到他,顿时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地望了过来。

少年姿态清隽,面容俊逸如月,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就果真如传说中的月中骞树那般挺拔清湛,洞彻如水精琉璃焉。

不好继续在屋里当瓦亮瓦亮的电灯泡,易尘只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另一对有情人。

她刚刚将门关上,还没来得及转身,鼻腔就仿佛捕捉到了清冽的冰雪之息,有人从身后环抱住她,宽大的衣袖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你三天不曾理会我了。”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冷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易尘。”

他呼唤她的名字,态度认真得几乎有些过火,易尘只觉得耳根微微一麻,头皮仿佛过电了一般,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她轻咳一声,还想端住自己身为“成年人”该有的游刃有余的架子,少年的左手却环过她的脖颈,半带强势地将她困在了怀里,轻轻捏了捏她温度有些烫手的耳垂。同时,少年冷淡地垂眸,平铺直叙地道:“你害羞了,易尘。”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十六岁的道思源和二十一岁的易尘,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微妙地颠倒了过来,强势且游刃有余的那一方反而成了本该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易尘有些扛不住,她被少年牵着手,分花拂柳般地朝着庭院的另一头走去,脑袋却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话也说不出。

两人十指相扣,少年穿插在她指隙间的手指仿佛无意识间地拨弄把玩着她的指头,窸窸窣窣的痒意让易尘忍不住抬头瞪了身旁的少年人一眼,却被察觉到她瞪视的少年回以了一个清冷的凝视,那眸光淡淡的,透着几分怜意。

那是男子对女子方有的怜意,而非少年仰望着心慕之人时纯粹的火热与依恋。

仿佛一夜之间,对方就长大了——或许并不是一夜,毕竟幻境中他们相伴了相当漫长的岁月,哪怕如今梦醒了,记忆也未曾忘却。

但是梦终究是梦,哪怕恍如隔世般遥远,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却。

易尘已然摆脱了梦境的影响,少年却似乎一夜间成长成了苍天大树。

易尘也说不清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她只能顺其自然,对于少年的改变也听之任之了。

半步金丹至金丹期,这是心境蜕脱的一大证明,但是能够破茧成蝶,那结果终究是好的吧?

捧着一本医书翻看着,被少年搂在怀中的易尘这般破罐破摔地想着。

少年掬起她的一缕发,凑在鼻尖轻嗅,他一手环在女子柔软的腰肢上,目光自上而下地落在她的发顶,掠过玲珑秀气的耳朵,落在她藏在墨发之下的白皙后颈。黑与白的强烈对比,让那一小块裸露于外的肌肤白得晶莹剔透,几近透明。

他目光平和地凝视了半晌,似是欣赏,之后顺从本心地俯下身,亲吻那一块雪般的晶莹。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一触即离的亲吻让少女浑身一震,几乎是不知所措地回过头,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就这样安静地凝视着她瞬间通红的脸颊,看着她向来温和而又从容自在的眼眸里泛起无所适从的水色,心里仿佛被暖意充盈。

像是某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小小坏心,破坏了她的游刃有余,他却感到无法言说的欢愉。

——因为心怀渴慕之意,总会令人变得不像自己,不是吗?

第104章 棺中人

在世人的认知中, 爱情是无理性的, 它往往被归为感性的巅峰, 因为有太多的人会因为爱情而不顾一切, 疯魔到不能自已。

但是, 在易尘的认知了解中, 爱情不应该是彼此伤害或是汲取他人养料而生的关系,它应该是一段可以彼此繁衍并共生的感情。

正如苏格拉底提出的爱情观那样, 爱是美好的、道德的,强于兽性的本能, 因真理而光辉, 双方平等且自由。

如庭中树, 园中花那般葳蕤春深——这是易尘所认可的爱情。

爱是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的思念与温柔;是玲珑骨骰安红豆的内敛与含蓄;是挺有枇杷树的怅然与遗憾;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千帆难寻——爱是这般如水绵柔的温情,荏苒流年, 迷醉光阴。

至于两性之间的接触, 易尘并不觉得那是肮脏的事情,她认为那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结合,就像爱会让人不自主地思念彼此一样。

但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不难,理都懂……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易尘仰躺在床上, 眼神微微涣散, 整个人都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之中, 看似稳如老狗,实际心里的小人拿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此时的易尘正躺在床榻上,身上压着一个人,容貌清皎如月的少年仅着一件雪白的寝衣,双手撑在她的耳畔边,披散而下的墨发如水流般蜿蜒流淌而下。少年神情淡漠,目光平静地在怀中人的身上梭巡着,最后,仿佛确定了什么一般,缓缓伸出手拉开了易尘的衣襟。

易尘几乎是瞬间就怂了。

少年的手指修长有力,冰凉温润宛如羊脂美玉,哪怕是做着这种暧昧莫名的事情,少年也神姿高彻仿佛研读经文般俨然肃穆。

少年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易尘身为一位看惯了露胳膊露腿服饰的现代人本不应该对此感到奇怪,但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眼下的场景糟糕极了。不管是少年刚刚沐浴后尚带水汽的青丝,还是那双蒙了烟云般的眼眸,都让易尘感到了窒息一般的无所适从。

这种手足无措的拘谨慌乱,在少年扯开她衣襟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身为一名嘴皮子很溜但实际有着眼中的社交恐惧症并且单身至今的童子鸡来说,少年身上的暗示意味实在有些超纲了。

易尘伸手抓住了少年的手指,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少年的眼眸,手却不能自已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她欲言又止,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你在害怕吗?”少年垂眸看她,那被握住的冰凉手指睁开了易尘的束缚,轻轻抚摸上她柔软的脸颊,“易尘。”

他念着“易尘”两个字,语气轻忽至极,像拢不住的烟雾。易尘却仿佛被人锤了一记重锤一般,脸颊耳根都控制不住的发烫。

“也……也不是。”易尘轻咳一声,她很想摆出经验丰富的从容姿态,怎奈何瑟瑟发抖的身体完全不配合,“就、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