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上落力的亲吻(37)
“我要出去的话，做.爱吗？”她问。
这是她一直以来想要实现的事情，就算是付出去死的代价，她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和对方做这件事。
对方意料之中的没有说话。
“我今天看到你了。”她说：“在天街那条路上。”
“……你想多了是不是？那是陈褚卫新交的女朋友，怀孕了，去医院做B超，他不放心又走不开，让我过去接一下。”
“我不想看到你跟别人谈恋爱。”她说。
“我也没有这个打算。”他回。
“那为什么不能跟我？”相果从床上弹坐起来，拉到手上的伤，她‘嘶’的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没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她太难受了，想补刀。
蒋樾樘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你出来吧，不吃饭也行，我就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她已经摸到了手工刀。
“没有这回事。”蒋樾樘缓缓吐出一口气，背后马路响起了车鸣声，他说：“相果，你好像一直不明白，我这么多年都在等你长大。”
刀尖触到手臂，马上收了回来。
她愣愣的看着枕头上放着免提的手机，上面的来电人显示。
“喜欢我是吗？”他问。
相果紧紧攥着美工刀，脸埋在膝盖里，小声的道了句：“是的。”
但这个音量小到她都几乎听不清。
“但我只跟成年人谈恋爱。”他说。
相果愣了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呼吸有点急促。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他又问。
……
那天的最后，她还是出去了，换了件长袖衣服，给伤口包扎好。
当晚他们还是没能做，第二天她心情还不错，好好上了一天课。
……
知道了。
但现在又好像不知道。
她迷茫的看着女医生，说：“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
女医生当然知道，开头打招呼就已经说过了，不过她还是接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向我求婚了。”
女医生惊讶的看她：“那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
“恭喜！”
相果却摇了摇头，“他会后悔的。”
女医生高兴的表情立马转换，变成认真严肃的表情，看她：“但是你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很多了，也不再有那样的倾向，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相果低下了头，眼睑微垂着：“不是我不相信自己，是他值得更好的人。”
“你就是不相信自己。”女医生有点生气了，“相果，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将他美化到天上有地上无，但实际上你也很厉害，为什么这一点你会看不到？我听说上个月你成功卖出了自己的第三本影视？”
“你不懂。”她掀起眼皮子，有些烦躁，“我的意思是也许我很优秀，但他值得比我更加优秀的人。”
“你们各自优秀，没有谁配不上谁。”
相果看了看她，没说话，但俨然是不赞同。
这点说不通，女医生决定换另一种方法，道：“那你现在愿意他跟别人谈恋爱了？”
“……”
她沉默的别开了脸，“不愿意，但我不会再强迫他了，他可以跟别人谈恋爱，我不会再说我不愿意之类的话。”
女医生叹息：“那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相果无动于衷。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互相喜欢两全其美的事？好不容易让你们碰上了，居然要这么浪费机会，老天爷不哭我都要哭了。”
“只是人生的其中一段经历罢了。”相果反过来安慰她：“放宽心，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离开门诊时已经是傍晚六点。
她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两个小时后，她步回了赫兰小区。
相果没进去，她只是隔得远远的，看着那栋楼。
自从那天开始，她的时间变得很慢，但却又很快。
慢是慢在此时此刻，她能明显感到周围的变化，感受时间的流失，夜渐浓。
快是快在她对这几年来的生活都没什么印象。
如果现在跑出来一个人对她说你今年十五岁，她也会信那么几秒钟。
蒋樾樘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寿司店里。
但等他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你在哪里？”他问。
相果还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听到这句话，心情低落了好几个度，喉咙干涩的说：“我们都这么熟了，我不想直接拒绝你。”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十点钟，相果回到学校，果不其然就在门口看到熟悉的车。
那是她后来渐渐熟悉的商务。
蒋樾樘靠在车门上，不知站了多久。
周围有不少人在借着夜色的天然遮掩，光明正大的打量他。
相果关上出租车门，杵在路杆边旁，眨了眨眼睛。
就算再怎么不承认，她这一路躁动的心，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都恢复了平静。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就好像竭尽全力努力做下的决定，在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刹那，前功尽废。
她还是想扑上去抱一抱他，跟他撒娇自己错了，求他不要生气，别不要她。
但是她搞不懂这样的自己，也唾弃自己的自己。
第28章 完结
为了照顾相果的情绪，蒋樾樘决定给她办理休学。
他决定带相果到处走走，多看看世界。
第一天，他们飞到了北欧，蒋樾樘订了一间民宿，买了一辆房车。
民宿是独栋整套民宿，一室一卫二床，外表风格像极了无人雪境里平民的房子，脱了色的红白砖外墙，带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些没有树叶的枯枝树木。
屋子内部亦是瓷砖砌成的，混着半工业半现代的装潢设计，总体来说没什么特色，还没有蒋樾樘赫兰小区那套房子更吸引人。
不过他们后来不住在那儿了。
接下来的几个白天，他们就在房子外面改装房车。
相果没有问他接下来是什么计划，蒋樾樘也没说。
由于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人也没有吵架。
相果揣测他是想开房车自驾整个北欧。
但意外的，房车改装好后，他还是没有动作。
他们在民宿生活的第一周，每一顿早中晚餐基本都是蒋樾樘亲手做的，偶尔会被房东邀请到去他们居住的地方用餐。
房东是个中年男人，有女儿，离异状态，和女儿与母亲住在同一条街的另一套独栋别墅中。
房东的母亲是个七旬老人，对他们说这里提供厨艺课程。
相果跟着学了怎么做果酱，做出来的成品她自己吃着自认还不错，不过她把果酱当成礼物送给房东了，至于蒋樾樘，她给他是试了一块面包的量——蒋樾樘说他三十五了，即将步入中年人的阶段，他得开始抗糖，各方面保养，给伴侣一个更好的，赏心悦目的自己。
他们每一次开餐都是在院子里，伴着碧蓝的天空，枯枝树木，白红褪色的砌墙，在院子里架了一套北欧风格的桌椅，垫上房东提供的桌布，然后享用着蒋樾樘亲手做的食物。
每当开餐前，他都会先架起相机，记录每天的生活。
相果碍于生病影响不太开心，但没有阻止他。
实际上她对蒋樾樘没脾气。
虽然他对她也是。
第二周，蒋樾樘终于要带她出门了，但还是没有开那辆房车，而是向房东暂时借了他们的车。
房东的母亲送他们上车时，一副非常开心惊喜的表情。
相果不明所以，但没人会冷着脸去面对善意的举动，于是也回以了一个微笑。
蒋樾樘顺着导航一路开到市区。
相果这天心情还不错，她趴着车窗边，看着外面倒退的好风光，终于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没说出口的话：“我们到底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