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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娇软(88)

她想来莫名的失落,难道他真的是?

郑怀文自然将她这般患得患失的矛盾情状收入眼底,此刻心底一片冰凉,双手紧握,低垂着脑袋,声音模糊,喜怒不辨:“流云拳我一直有练,如今身子骨越发好了,祈宁,你多保重。”说罢,直接登车离去。

……

转眼便是启程之日,魏祈宁的行囊不多,除去调令等文谍,仅是些寻常细软衣物并不多的笔墨纸砚,宋嬷嬷悄悄塞了许多月事巾与碎银子、银票等物。

长安和腊梅两个驾了辆小车跟着,魏祈宁则骑着奔云在旁。

城门早已大开,毛毅从南境带来的那数百精兵便驻扎在数里外,此刻正一路将从火|枪营中送来的火器装车,以备押送。

皇帝同意了毛毅在南境组建火|枪队,只是批下的火器数量比他原本奏报的少了一半。军饷的数额则批了八成,由各省分批押运至南境。

魏祈宁远远打量着那边忙碌的南境兵,数百人里几乎没有她从前熟悉的面孔,显然过去忠于她定远侯一门的都被替换了。

长安坐在车上时不时望日头:“说是辰时三刻要走,怎么只咱们来了?”

腊梅则在车里将包裹来来回回不停的检查着,生怕遗漏了什么。她从车里探出脑袋,冲魏祈宁道:“少爷,您瞧!多了个这个!”说着,递过来一个小小扁扁的布包,里头也不知装着什么。

魏祈宁拆开一看,却是一打银票,约莫千儿八百两,最底下压着张纸,上只书“珍重”二字,一看便是魏祈安的字迹。

她有些想笑,今早没让魏家人送行,想不到魏祈安还悄悄给她塞钱,若是郑氏知晓了,怕是鼻子都气歪了!

不过,她这个弟弟如今可是准驸马,哪里还会缺钱?想到这儿,她把布包又包好,丢给腊梅:“收好,这可都是银子!”

腊梅和长安惊呼:“还有银子?!咱哪来这样多?”

魏祈宁笑笑:“咱家二少爷压箱底的钱。”

腊梅一把捂住嘴,惊慌失措:“二少爷的?少爷,少爷不会……?”

魏祈宁忍不住戳她脑袋笑骂:“胡说什么?这是二少爷自己给的!”

城门处有马蹄声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原来是赵泽领着亲随们策马而来。

魏祈宁脸上的笑倏的收住了,她挺直脊背从马上下来,恭恭敬敬的行礼,低垂着脸庞不教人瞧见她的尴尬。

那日赵泽晕在床榻上,她匆匆离去,二人再未碰面,可她日日都要想起那令人羞赧的情形,紧张不已,生怕秘密暴露,唯有祈祷他那日醉酒,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赵泽骑马到近前,倏然收住缰绳,原本就冷肃的脸上不知为何越发摄人,仿佛要将旁人生生冻住。

他垂眸望着那黑漆漆的后脑勺,视线不由自主划到那底下露出的小半截如莲藕一般洁净的脖颈,微微出神。

那日在他的王府里头,他醉了酒,隐约记得自己像是发现了那小子什么天大的秘密,那秘密令他震惊,愤怒,甚至欣喜若狂。可他却怎么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醒来时,只觉后颈处酸痛异常,问晁瑜,晁瑜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他“喝醉了,对魏大人不大尊重”。

但赵泽清楚的意识到,他和魏祈宁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变得微妙奇异,可他们两人却谁也不敢触碰。

方才远远的看到那小子同丫头调笑,那张白脸蛋上促狭的笑意,是他从未见过的。当时他心里便不是滋味,说不清是酸还是涩还是怒。

赵泽迟迟不叫人起,晁瑜在旁看的心惊胆战,再一看殿下的眼神,更是在心底哀嚎:“我的殿下,您这是往哪儿看呢!难不成还真看上魏大人了!”

他赶紧煞有介事的清清嗓子,憨笑两声:“哟,魏大人来得早!”

赵泽从混乱的思绪中倏然清醒。

“他如今一个八品不入流的小官,喊什么劳什子的‘魏大人’。”

刻薄的话语仿佛未过脑便脱口而出。

晁瑜忍不住想捂眼睛,殿下何时这么刻薄了?

赵泽说完也后悔了,可说出的话便如泼出的水,再也收不回,只好别过头装作若无其事,伸出执着马鞭的手随意一点:“起来吧,别跪着了。”

魏祈宁仍站起身,旧低垂着脑袋不是滋味。赵泽的话说得伤人,似乎对她嫌弃不已。她心里堵得慌,可除此之外,还有半分庆幸,他应该是忘了吧?

忘了好,否则她可真是无处遁形了。

她后退几步,小心翼翼同他保持些距离。既然他如此嫌恶她,她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