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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娇软(13)

魏祈宁自然不能说真话,便笑道:“今日去了校场,先生教的。你们觉得如何?”

二人跟着从头到尾打了一遍,不过半刻,宋嬷嬷扭扭脖子道:“奇了,今日我低头做针线,脖子原觉得有些僵,这会儿倒好了许多!”

腊梅也道:“我也是,原来弯着腰洗衣裳,腰酸背疼的,现下好多了!”

魏祈宁道:“若是每日清晨与傍晚都能打一遍,不出半年,嬷嬷的脖颈,腊梅的腰背,都能好起来。”

“真的?那咱们可得好好练练!”宋嬷嬷听了惊喜不已,“我还指着长命百岁,看着少爷出息呢!”

当晚,魏祈宁便铺纸提笔,细细勾线,将这套拳法一一画下来,空白处再配上一小段文字,指出每个动作的要点。

因画得细,一个时辰下来,才画了六页,若是明天起能早些开始画,满打满算也得五天才能画完,这几日还需做些旁的事。

……

第二日初四,是国子监的背书日。

各堂的学正一早就在堂中就坐,而监生们的晨读也比往日更加认真,生怕抽查到自己。

照惯例,率性堂会先抽一名监生,当着六堂所有人的面,先复讲一遍前两日的会讲内容。今日复讲的便是魏祈安。

魏祈安向来学得很好,深得先生们的喜爱。只见他放下书册,信步行至庭中,从前日先生示范的经义题开始讲起,再到两篇范文,策论题等等。

他说得既准确,又简明易懂,所列的几种破题角度,甚至比先生教的更新颖些,听得几位先生连连点头赞叹,堂下的监生们却越发垂头丧气——他说得如此详实出色,后面的人无论如何,都再难让先生满意了。

待他讲完后,司业果然大肆夸奖一番,再对其余众人道:“这才是我国子监教出的人才,今年乡试定能高中!尔等更该勉力精进学艺才是。”

司业是除祭酒外,监中品阶最高者,学问自然也是好的,得他如此褒奖,便说明魏祈安的乡试,当是十拿九稳。

魏祈安施施然落座,司业的夸奖让他有些微自豪,然而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周遭其他监生投去的目光,多数只是羡慕与钦佩,也有少数预备参加今年乡试的,有掩不住的嫉妒和忌惮。

轮到各堂自行抽检背书时,龚劲松毫不意外的点了魏祈宁:“魏祈宁,你与魏祈安是一家兄弟,学问也不应当相差太多,昨日你还去了校场,我看你应当是胸有成竹,便由你先来吧。”

此话当真是讽刺,魏祈宁读了两年,仍在正义堂,而魏祈安早就升入率性堂,怎能说学问相差不多?

堂中有几个学生不厚道的笑了,有魏祈宁这个一窍不通的蠢物打头阵,后面的人背得再差,也不怕学正发怒。

郑怀文好心,想起他学问不太好,便悄悄拿起前日所讲的文章,放在二人桌案上,好给他壮壮胆。

魏祈宁倒是真不害怕,虽然比不上魏祈安,但她这几日将文章都背熟了,策论的部分更是反复理解吃透了,对于正义堂的标准来说绰绰有余。

她并未看郑怀文放在桌上的文章,而是毫不犹豫的朗声背诵。

只听她背得流畅通顺,没有丝毫错漏之处,与往日唯唯诺诺,磕磕绊绊的样子大相庭径。

方才幸灾乐祸的几人均侧目看过来,就连拿着文章一字一句核对的龚劲松,都不由诧异起来,这还是众人眼中那个草包吗?

郑怀文既诧异,又觉松了口气,正要将桌上的文章收回,却从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先于他举起文章,冲龚劲松道:“先生,难怪他今日背得这样顺畅,原来是留了一手!”

此人叫徐致清,是今年庐州府考来的贡生,他平素自命清高,最是看不上凭着父荫才能入监的贵族子弟,此时正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揭穿了魏祈宁突然超常表现的“秘密”——这些贵族子弟,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方才幸灾乐祸的几人也纷纷回头,窃窃私语道:“原来如此!我说呢,魏祈宁都能背书了,太阳可打西边出来了!”

龚劲松上前一看,恨道:“你!实在是不像话!不会背便不会背,怎可如此品行不端,走这等邪门歪道?我国子监平日里除了课业,更重学生的品行,你这般,与考试作弊有何区别?”

“先生,今日不算正式考较,如何能说祈宁作弊?”林进益一听说得这样严重,赶紧帮魏祈宁辩解。

龚劲松斜了他一眼,冷声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