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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娇软(102)

他眼里全是怀疑,魏祈宁微微汗湿的脸孔和匆忙系上的外袍令他实在没法不胡思乱想。

“腊梅只是从小跟着我服侍的,习惯了,不是什么通房丫头。”

“待她到了出嫁的年纪,我自然也会放她出去,让她嫁个合意的好人家。”

……

那日的话尤在耳边,赵泽不停提醒自己,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同是男子,有几个真能抵挡住身边人的诱惑?

他眼巴巴望着魏祈宁,企盼、害怕和惊疑交织。

魏祈宁因紧张而紧抿着唇此刻更加苍白,她面无表情道:“沐浴。”

赵泽望着湿漉漉的二人,只觉如遭雷击:“可你……你不是说,她,她不是你的通房丫头……”

腊梅的脸涨红了,想起月凌,不由暗骂晋王殿下实在心思龌龊。

魏祈宁依旧是面无表情,平铺直叙:“殿下何以对我的小丫头如此关心?”

一声疏离的“殿下”令赵泽心口再次抽痛,闷声道:“我……关心的是你。”

魏祈宁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出现一丝裂缝,倏然抬眸,湿漉漉的眼睛直直看进赵泽幽深的眸中。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燃着熊熊火焰,炽烈的情感几乎要喷薄而出。她几乎不敢再直视他,慌乱移开眼,本能的害怕他说出令她无法回应的话。

“殿下何须关心我?不妨去瞧瞧月凌姑娘。”

这是赵泽的软肋,一戳即中。他生怕魏祈宁因此误会了自己,讷讷说不出话。想起那日的情景和月凌黑白颠倒的话,他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一个月凌,一个腊梅,这算是扯平了吧?自己的事尚未解决,今日他又有何资格来质问呢?

赵泽苦笑着自我安慰,握着拳苍白道:“我没碰过她。”

他不敢再直视她冷淡的脸庞,低垂着脑袋,几乎是落荒而逃。

魏祈宁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虚软的靠在门框上,抬头望着江上的月色,说不出的惆怅。

……

航船第二日一早便靠岸,天刚微微亮就已是人声鼎沸,运货的运货,收拾行囊的收拾行囊,任谁也无法安睡了。

魏祈宁东西不多,腊梅和长安早早拾掇好,三人在屋里用完早膳便敞着门等待下船。

此处已是南境曲靖府界内,往来的俱是当地族人,船客中原也有不少是此地人,这时皆已换上当地服饰,看来千奇百怪。

有的部族尚银饰,男子腰间配银,女子发上饰银,远远望去银光闪烁;有的部族尚条纹衣饰,裹头的布巾,上身的马甲都是各色条纹,看得人眼花缭乱。

赵泽一行人皆是从京城来的,饶是曾去过北方边地,领略过牧民们的风情,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情景,个个如头一次进城一般,长大双目看得仔细。

只魏祈宁一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有种终于归来的感觉。她不但能听懂些当地人的方言,甚至还能从他们的衣饰上简单分辨是哪一族之人。

码头离县城大约十多里路,下船后,众人便又骑马往县城中去,欲在此住一两日,熟悉熟悉民风,再往南境首府武定赶去。

这条路依山而建,略有崎岖陡峭,往日只有码头上下来的人会经过,大多数船客货物多,行动不利索,剩下的则靠着双脚行走,速度慢,是以一路行来,倒只有他们十几人。

经过昨夜,魏祈宁和赵泽皆不敢再直面对方,自晨起便再未说过话,此刻骑着马行在路上,赵泽也只顾目不斜视的一径往前行,魏祈宁则同他保持着距离,不紧不慢跟在后头,时不时同身旁的侍卫说话。

月凌身份仍是尴尬,赵泽对她不理不睬,更令她博取了众人的同情。晁瑜安排她与腊梅一同乘坐长安驾的马车,倒也妥当。

魏祈宁慢慢行在马车后,时常能瞧见她小心翼翼掀开车帘,含情脉脉的望一眼最前头的赵泽,许久才恋恋不舍的缩回去。

魏祈宁心中苦涩,如月凌这般的女子,尚且能大胆的表达自己的爱恋,着实令人羡慕。

倒是晁瑜发现了赵泽的不对劲,悄悄策马到魏祈宁身边打听:“少爷怎么今日闷闷不乐?可是又同你争执了?”

魏祈宁只觉别扭,为何赵泽心情不愉便来问她?她抿唇撇开头:“你问错人了,他的事与我何干?”

晁瑜没说话,心里的担忧却深了。

赵泽近来的变化,他都瞧在眼里,尤其是自那日船上遇匪后,事态越发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他跟着赵泽这许多年,早对他的心思摸透了,再怎么愚钝,也该知道,他家殿下,对这个安阳侯世子有不一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