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国王坛风云录(195)+番外

“地下室不是有冯趣了吗?”江兆唯大翻白眼,屁股没挪半寸,继续敲字,“先接下电话,响半天了!”

陈跃进操起话筒,按照老板设计的接客台词,粗声粗气地说:“叮~这里是能够满足阁下所有梦想的国王坛,我是帅气又迷人的客服小进~”

电话那一头的人明显被呛了一口,咳嗽几声,犹豫着问:“你好……那什么,冯趣是你们店的客服吗?”

陈跃进耐着性子:“不好意思哦,亲,他不接客。您有什么需要和小进说吧!”

“呵呵……”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嗓音低沉沧桑,却异常柔和:“我不是顾客,麻烦您叫他一下。”

陈跃进不客气了:“你哪位啊?”

那人收起笑声,停顿片刻,缓缓说:“你和他说,我是二叔,他就知道了。”

陈跃进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嘭地一炸,懵了:叫,不叫?

“他在吗?”那方纳闷地唤道:“你好……你好?”

“他在……”陈跃进平稳不下喘息,踌躇不定之中,听到自己木讷的声音:“您稍等。”换个手捏紧话筒,他将满手的冷汗往裤子上擦了擦,转头喊:“冯趣——冯趣!你的电话!”

冯趣爬出地下室,抱了一摞货品丢在地上,“谁的?”

“说是……你的二叔。”陈跃进神经质般定定地看着对方,冯趣的反应正如他能预料到,但又不情愿接受的一模一样——茫然惊愕,不知所措!

握紧话筒靠近耳朵,冯趣抿紧薄薄的嘴唇,瞬间凝重了神情,静静听了一会儿那一方的呼吸声,他试探性地张了嘴:“喂?”

相对无言。那些年深入骨髓的感情是否淡了变了?讲不清楚。曾经爱得深恨得更深,当年有多决绝,如今悔恨便有多剧烈。彼此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结,一个要命的、时不时剐一刀的痛处,以至于一旦想起对方,犹如血淋淋地揭开伤疤。

那一头,终于传来偏为低哑的熟悉低笑,“糖,是我……”

繁乱复杂的情绪登时无法控制,他捂住眼睛,手掌之下隐约有温暖的潮湿在浮动,不自觉地,嗓音带上了哽咽:“二叔……”

陈跃进和冯趣整整吵了两个小时,从一楼到地下室,从地下室到院子,从院子到二楼卧室,再从卧室回到小厅,冯趣走到哪,陈跃进跟到哪,没完没了地红着眼圈儿、拔高大嗓门嘶吼、拉扯、摔东西,终归为了一个目的:不允许冯趣去与二叔见面。

贝乐和江兆唯拉这个、劝那个也没能阻止一场轰轰烈烈的家庭战争,他们从没见过孬脾气的陈跃进敢这么和冯趣对着干!当然,冯趣也没见过,刚开始他好言好语地解释安慰,又发誓又下咒,无奈对方软硬不吃,最终他火山爆发了,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吵起来。

陈跃进那体量,发狠起来谁都推不动,山一般往门前一堵,“有什么话电话说还不够!非得见面?啊?你当我死的吗?”

“我光明正大的去和他吃个饭,你到底什么意思?”冯趣的手指几乎戳到他的眼珠子:“给我让开!”

陈跃进声嘶力竭地反问:“你跟前男友藕断丝连的,接个电话脸色都变了!天晓得你们见面还能干什么好事!我还要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呐?”

“我欠了他多少你不懂!有些话跟他说明白,我心里好过一点!还能干什么?你倒是说说!”双方对峙不下,冯趣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么不信我,跟我一起去啊!”

“我信你!我什么都信你!可你骗了我多少!”陈跃进抹一把糊了满脸的泪水,豁出去了咆哮道:“你还有脸让我信你?”

冯趣忍无可忍,挥出一拳把他打翻在地,“我做过什么事对不起你?我凭什么就没有脸了?你想怎么样?不想过了趁早说!”

最后一句话扎到了陈跃进的软肋,他捂着脸窝在一边,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千不甘万不愿地暂时老实了。

冯趣取下衣架上的外套,用力一抖灰,麻利地穿上,推门要走。

陈跃进仍旧不死心,五大三粗地爬过来,搂住他的腿,抬起一张哭扭曲了的可笑的脸,声泪俱下:“冯趣,你别去。从来都是你说了算,我就求你这一次……”

上一篇:憾生 下一篇:狼亲狈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