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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土鳖遇上海龟(220)+番外

彭爷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孩子!居然没把我当回事!

条子龙就在这时候,垂头丧气地来到彭爷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彭爷蓦地沉下脸色,接连几天做寿的喜悦心情极大受挫--这不是钱的问题,一个小毛贼把黑帮元老的车偷了,传出去整个帮派的面子何存?

条子龙没法子变出一辆价值两百多万的奔驰S600啊,再怎么不想告诉彭爷都得如实汇报,只是没敢说偷车的人是Jason。

彭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条子龙说:“这还用和我汇报吗?你手下的的人都是吃闲饭的?我就不信他出得了市区,抓住他挑断手筋脚筋,敢反抗的话干掉他,不用顾虑我的车!”条子龙垂着头,温吞吞的道:“彭爷,我,求您给我一段时间,您的车,我来赔……”彭爷转过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条子龙,“你--什么意思?”

条子龙头皮一紧,声音低下去:“彭爷,求您放了那个偷,不要追究了!”“你……”彭爷向来说一不二,他的话就是王法,条子龙从来不敢忤逆他!他都还没有退位呢,条子龙居然就不听他的话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偷?简直匪夷所思!“你……”他又说了一个“你”字,手指指向条子龙的鼻子,“你是我的手下,我命令你怎麽做你就得照办!一辆车我会稀罕?滚!去把那个偷抓来毙了!”

条子龙没有搭话,顿了几秒后,他默默地跪在了彭爷的脚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彭爷当即瞪大眼睛,抬脚将他踹翻在地。整个宴会会场都冷寂下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这俩个人。一向谨慎行事的条子龙捅出大麻烦了,他不但毫无道理地请求彭爷放走偷车贼,居然还在老寿星的火头上再一次提起退出黑帮的意愿。

空旷的祭拜堂子上,麦涛代替老爸坐在正中间一张乾隆时期的紫檀木五屏式扶手椅上,兴致缺缺地低头摆弄一把M9。条子龙跪在当年喝血酒发誓忠于彭爷和弟兄们的堂子中央,耷拉着脑袋,他头顶上一米的地方是两百瓦大灯,三米外的左侧坐的是陈家老爷,右侧则是对他恩重如山的彭爷。几十年苛刻而严厉的家法并没有随着新世纪与时俱进,谁都无法幸免。陈老爷和彭爷都看着年轻的老大,许久,老大把枪放在桌架子上,开口了:“什么年头了还用木头椅子?硌得我屁股疼!彭叔,你这椅子这么旧,早就该丢掉了,明儿我给你运套沙发来!”

彭爷欲哭无泪。

陈老爷不禁莞尔,“涛涛,说正事!”

“我坐得真的不舒服……”麦涛说得一本正经,往下滑了滑翘起二郎腿,望向陈老爷,“干爹,你说条子龙这种情况家法怎么个处置?”

花白头发的陈老爷一脸和蔼可亲的慈悲相,沉吟片刻,淡淡吐出四个字:“唯有一死。”陈老爷三十年前也是横扫江湖的人物,难免牵连家眷,被对头灭了门,后来又娶了个小娇妻,中年得子后便收手隐退,将黑钱洗干净本本份份地做正经生意。纵使如此,他也依然是黑帮里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管是陈老爷还是麦涛,甚至在家养老的麦老爷,任何一个饮血酒盟誓的弟兄都没有一个能和帮派脱离关系--自寻死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为什么陈老爷宁死不让独生子沾黑道的缘故。条子龙颤了颤,一言不发。

彭爷慌了神色,忙道:“陈哥,怎么着是死呢?只不过是废了腿或者废掉一对招子而已嘛!”“那些只是行个祭拜仪式的弟兄,”陈老爷摇摇头,表情复杂,“条子龙不一样,他当年可是在你和老大面前喝血酒盟誓过的。你也发过这种毒誓,难不成时间太久你都忘记了?”彭爷回头望着条子龙,目光里的情愫十分矛盾,前后掂量了一下利弊,终究惜才服了软,近乎用哀求的口气道:“条子龙,听到没有?你这是何苦呢?我不追究偷车的小毛贼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提退出帮派的话。”

条子龙闷声闷气的道:“对不起,彭爷……”

彭爷怒极攻心,拍桌立起来,“条子龙,喝过血酒就没有退路的,我栽培你这麽多年,你却一心想死?”

条子龙挪了挪膝盖,面对彭爷重重磕三个头,哽咽了:“彭爷,我不想再干了……”在江湖沉浮十余年,满手是血,爬的越高越是罪孽深重,没有一天是安心的。他常常横在沙发上惬意的张开手臂,听Jason拉大提琴,那种平和宁静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他苦苦寻觅他的救赎,从杀第一个人开始他就想退缩了,可义气逼得他一步一步如履薄冰,他早就察觉只有Jason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有归宿感,分分合合很多年,两个人的关系都是建立在钞票上。直至有一天Jason对他说:“以后我会好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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