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个‘风月’,是真的风月罢了。
她终究没敢跑出去淋雨,因为下雨的缘故,柳氏今日没有去庆丰年,经过她院门前,看到她那只微微试探着想要迈出屋门的脚,隔着老远大吼了她:“周锦鱼!”
“啊?”
她抬起头,看到了门前经过的柳氏,冷不丁被她吓了一大跳,吓得立刻瑟缩进去。
等雨停的时候,小王爷孙皓来了。
此时的他还穿着进宫穿的朝服,小厮手里攥着湿漉漉的刚收起来的伞,看他的靴子已经湿透了。
孙皓一来就大声嚷嚷道:“锦鱼兄,大喜事,大喜事啊。”
周锦鱼让周小山奉了热茶给他驱寒气,问道:“什么大喜事?”
孙皓眼中带着笑道:“你可知,今日早朝上万岁爷说什么了?”
周锦鱼:“嗯?”
孙皓笑道:“万岁爷说,今年加试一场春闱,诏令中书省已经拟好了,就等着万岁爷最后点了头,发放到各郡各县,这不是大喜事是什么?”
周锦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件大好事,头年那些因为自己无能而落榜,却抓着我酸了数月的那群人,这次总算有了第二回 机会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潜龙寺替他们烧一炷香,祝他们全都金榜题名?”
孙皓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周锦鱼可是万岁爷头年亲口破格提的探花,这破格提拔么,本来就不在名次内,他们酸也酸不到你头上。我看呐,他们这是抓着你这个命顶好的人给自己落榜出气呢。”
周锦鱼道:“可不是么!还写那么些个酸不溜丢的诗词,在众书院暗中传播,真当我耳朵聋了听不见呐。”
孙皓道:“他们哪里是当你耳朵聋啊,是故意让你听见的罢!”
周锦鱼瞪了他一眼:“就是这样才可恶!”
孙皓:“哈哈哈哈。”
孙皓只顾着捂着肚子笑了,笑了会儿方道:“哎,锦鱼兄,既然万岁爷肯加试一场恩科,不如你再去试试罢?万一这次能中,你我兄弟便同在朝堂,也好有个照应。以你之才,这次定然能高中榜首。”
“不了不了。”周锦鱼摇摇头,看着他道:“那日你不在贡院所以你不知道,万岁爷在提我探花的时候,在听了我的名号之后已然不悦,只是当着众举子的面金口已开,这才不得不给了我这个探花。可小王爷你想,我空有探花的名头却一直没有被封官位,难道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
孙皓一愣:“可,可万岁爷为何独独针对你?”
周锦鱼苦笑道:“怪只怪,我算错了他的脾性吧。”
孙皓不明白:“什么?”
周锦鱼便不说了:“没什么。”
当日那封科举考卷,不是她写的不好,也不是她的观点不对,而是天顺帝仅仅是不喜欢她那张扬的性子,太过自作聪明,这才刻意让她落到了一百八十七名上,连前三甲都进不去。
所以,当小王爷孙皓来让她再去考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想再去了,就算她把考卷答出花来,皇帝定然也为着上次的事情而不待见她。
小王爷孙皓又问了一遍:“去不去?你到底去不去?”
周锦鱼翘着二郎腿倒在了床上:“反正考也考不上,何必再浪费那功夫?”
孙皓反驳:“那你总要试试罢!”
周锦鱼回他:“在宅子里躺着不好么?”
孙皓无语:“……得!你躺着吧,我要回府去了。”
孙皓走的时候,周锦鱼送他出门,他忽然又想起了周锦鱼选驸马的事情来,便试探道:“锦鱼,你不愿意当这个长公主的驸马,可是为了郑郡主?”
郑郡主,便是云南王爷郑世铎的独女,郑霓裳。郑霓裳曾经在幼年时候同周锦鱼订过亲,不过周锦鱼一直没当回事便是了,再说,这门亲事,怕是郑霓裳也不乐意。
周锦鱼回道:“不是,我不喜欢她那样的,我喜欢能在我唱歌的时候,能静静坐在一旁听的。”
“……这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孙皓想也不想,直接否决。
周锦鱼反驳:“谁说没有?”
孙皓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锦鱼,也亏得你对那郑郡主没有什么心思,若不然就丢了大脸了!你猜,今日散朝的时候在宫门口,我看到了谁?”
周锦鱼挑眉:“嗯?”
“唉!”孙皓重重叹气:“我看到了来接冯蔚之的马车里露出的一张脸,那张脸我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那郑郡主么!”
周锦鱼忽然来了兴趣,八卦道:“还有这种事呢?”
孙皓气道:“那可不嘛,差不了,我看的真真的!就是那郑霓裳!你说,他们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