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不淮又转动了里面的烛台,木质的架子忽然关死。
这是一个狭窄的空间,只能容得下七八个人,里面什么都没有,周锦鱼打量着四周,却忽然发现这里的一面墙上有暗门,一定可以通往后面。
安不淮冷声道:“现在可以说了。”
周锦鱼拿出了玉玺,交给了安不淮。
安不淮接了过来,打开了一角,看到里面是北周玉玺后,当即一愣。
“这……这东西,果然在他手上。”
周锦鱼点头:“孟大哥说,让我把玉玺交给你,他还说,我作为他的兄弟,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安不淮冷冷的看着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便是你,灭了娘娘山的兄弟们,你如今虽然拿着玉玺来,但我,不信你。”
周锦鱼压下心中的惊慌,忽然笑了起来。
安不淮问道:“你笑什么?”
周锦鱼道:“我笑你傻!”
安不淮气道:“你!”
周锦鱼道:“难道不是么?我若真的是灭了娘娘山的弟兄们,你以为我还会把这个玉玺拿来给你么?我应该直接把玉玺交给天顺帝,然后领功去了。”
安不淮眼中有了些迟疑之色。
周锦鱼趁机道:“而且灭了娘娘山众弟兄们的,是长孙盛,他当日想连我也一起杀了,如果娘娘山还有兄弟活着,那么你可以问他,你问问他,当日长孙盛是不是想杀我来着?若非我机智周旋,如今怎么还能有命来把这玉玺交给你。想不到漕帮的人如此忘恩负义,你若是执意要杀我,如何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向大哥?”
安不淮一怔:“你还认识向帮主?”
他说这话的时候,对着西方拱了拱手,显然是对向南天尊敬至极。
周锦鱼道:“向南天是我的结拜大哥,早些年我便同他相识,只是后来我人在潜龙寺习武,便很少见他。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
周锦鱼说完,又对安不淮道:“哦对了,我手上还有一件东西,想必你有些兴趣。”
安不淮道:“何物?”
周锦鱼从腰间摸索一阵,拿出了那块漕帮的令牌,然后在安不淮眼前晃了晃:“这个。”
安不淮一愣,接过了漕帮令牌,怔然道:“这是……令牌?令牌早已遗失,你是如何得到的?”
周锦鱼抱起了胳膊,一副随意的样子,扯谎道:“是啊,这是向大哥,亲手交给我的。”
安不淮这下彻底不淡定了:“你说,这块令牌是帮主亲手交给你的?”
周锦鱼点头,背着手,居高临下,一派的讳莫如深:“嗯。”
安不淮忽然双手举起令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漕帮弟子,安不淮,叩见帮主!”
周锦鱼却被他吓了一跳,她立刻后退一步,谨慎的看着安不淮道:“我说,你跪我干什么?”
安不淮恭敬的道:“既然这块令牌是向帮主交给你的,那便是指定了,你便是信任帮主。”
周锦鱼:“呃……”
这个发展,她却没有预料到。
方才一切的信口开河,无非是她没料到,司马夜也是漕帮的人。
她原本想把玉玺送到安不淮手上便功成身退了,可司马夜在场显然让她不能安然离开,显然,司马夜在漕帮的身份还不低,她更没想到司马夜会直接点破她的身份。
以至于她方才对安不淮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命的临场发挥。
可帮主……
让她招架不住了。
周锦鱼斟酌着道:“那个……什么,我无意当这个帮主,把令牌交回来,也无非是物归原主,我……”
安不淮忽然了然:“我明白了,周公子您是向帮主打入朝廷的人,您……受苦了。”
周锦鱼:“……”
他这话说出来,周锦鱼越想越觉得可笑,但看他脸上表情真挚,完全一副欣赏的神色。
周锦鱼苦笑着摇头:“误……误会了,我真的……没什么受苦的。”
这话听在安不淮的耳朵里,却认为周锦鱼是在谦虚,心中对周锦鱼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周锦鱼道:“你能不能站起来说话,你跪着我要一直低着头,挺不舒服的。”
安不淮立刻站起身来,笑道:“是,是,帮主说的及是。”
周锦鱼:“……”
安不淮道:“帮主,您随小人出来,见见弟兄们吧。”
周锦鱼:“……”
周锦鱼无奈的摸着下巴,得,这下更不能脱身了。
安不淮放好玉玺之后,她被安不淮拉着胳膊,出了暗隔。
此时漕帮的人还等在外面,见了周锦鱼和安不淮出来,原本交头接耳的立刻安静下来。
安不淮拉着周锦鱼,走到了众人面前,对他们道:“关于漕帮帮主一事,原来向帮主早已有了人选,既然如此,你们便不必再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