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盛走到她跟前,笑着说道:“锦鱼,你可真是个福星啊。”
周锦鱼讪笑一声,向长孙盛行礼:“下官,见过长孙将军,恭喜将军军官拜副帅。”
长孙盛此时在她面前也不做掩饰,眼中尽是笑意:“还真让你说对了,本将如今真的被调回了京城,锦鱼啊,你可当真是个福星,本将军这下可要好好谢谢你。”
周锦鱼忙道:“哪里是锦鱼的福气,明明是将军您的福气才是。”
长孙盛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趣道:“之前在邕安的时候,你尚且唤本将一声舅舅,如何在京城反而生份了?”
周锦鱼一顿,立刻从善如流,喊了声:“舅舅,我……”
长孙盛眼中尽是笑意,显然对她这声舅舅很是受用,笑道:“本将这回能回来,全仰仗你上次给我搭的桥,听陛下说,你在他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我可真应该好好谢谢你。”
周锦鱼面上带笑,心下却是不解,她当日跟天顺帝汇报邕安县之事的时候,并未有夸大的说辞,也只是说了长孙盛出兵援助之事,怎么听长孙盛的意思,倒像是天顺帝是因为她的关系才把他调回来一样?
周锦鱼心下不解,却面上不显,笑道:“上回在邕安,全靠舅舅您的相助,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周锦鱼原本想趁机把她也想跟着上战场的事跟长孙盛说说,想借着长孙盛的关系,把她带到战场去。
可天顺帝之所以能看中她,不外乎是她在朝中没什么关系,也向来不站队,若是此时借着长孙盛的嘴去天顺帝那里说,天顺帝难免会怀疑她和长孙盛有什么勾结,反而不妥。
想到这里,周锦鱼便什么都没说,只是借口自己要去吏部办差,要先走一步。
长孙盛原本要带她去自己府上喝酒,但见周锦鱼急着要走,也便不再留她。
周锦鱼虽然知道自己若是同长孙盛开口,他一定会答应带她去战场,可她也犯不着让天顺帝因为这事来忌讳她。
可这么一来,她该通过谁的嘴来向天顺帝去说这事呢?
周锦鱼犯了难。
可她却没想到,当天夜里的一道圣旨,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圣旨是从皇宫发出来的,让她进宫去的。
周锦鱼刚回到驸马府不久,宫里便来了人,周锦鱼连衣裳都没换,直接匆匆跟着那来宣旨的小公公进了宫去。
天顺帝这回并未在御书房见她,而是换了寝宫。
周锦鱼进了宫里,行了礼,天顺帝让她起身。
周锦鱼站起身来,笑着问道:“陛下找微臣,不知所为何事?”
天顺帝问道:“你和元昭成亲的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周锦鱼忙说:“微臣和公主好着呢,公主贤良淑德,高贵大方,臣一家都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天顺帝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又唠了会儿家常,忽然问她:“朕若是让你暂时离开京城,离开元昭,你可有异议?”
周锦鱼一怔,恭敬的行了个礼,道:“陛下若是对臣有吩咐,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微臣不敢有异议。”
天顺帝点了头,笑看着周锦鱼道:“你可知道朕为何把你叫过来?”
周锦鱼摇头道:“微臣不知。”
天顺帝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上面的折痕清晰可见,周锦鱼不敢抬头直视龙颜,自然不知道,那张纸的落款处,写了三个清秀的小字:周锦鱼。
天顺帝道:“朕晌午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你头年的那张考卷上说,朕对北方各部族的态度,建朝之处可安抚为主,吞兵力、财力,但北方各部族彼此征战,狼子野心,断然不可掉以轻心,应时刻提防他们的入侵。朕当日只觉得你年少无知,夸夸其谈,当年北方各部组,皆是各部臣服于朕,朕原本以为,他们定然没胆子敢打过来。”
周锦鱼静静的听着。
天顺帝顿了顿,继续道:“至少,不会这么快。”
“可如今,这才没安稳了几年,契丹便挥兵南下,妄图扰乱我大晋边境的安危。”天顺帝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疲惫之意:“这样看来,当年是你对了,朕……错了。”
周锦鱼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陛下怎么会错,当年的确是臣年少无知,着实仗着年少,夸夸其谈,便是猜到一二,也不及陛下顾全大局,实在不及您之万一。”
天顺帝笑了笑,说道:“错了就是错了,朕认,如今这里就你我二人,没有外人在场,你不必忌讳,就不用打马虎眼了。”
周锦鱼怔了怔,心中掂量着天顺帝话里的意思。
周锦鱼道:“陛下,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周锦鱼抬起头乖巧的一笑,很是委屈的道:“陛下啊,微臣在您面前,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您是个明君,自然不会为难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