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命人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支起了一个小木桌,木桌旁放了几个小板凳,木桌之上摆上了茶杯茶碗,她坐在木桌下面,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心情格外的自在舒畅。
周锦鱼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悠闲过了,之前她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内心中时刻被仇恨所填满,吊儿郎当的外表之下心中满是压抑,她曾经无数次的埋怨苍天的不公,为何让她经历这些事。
不过自从她前几日大病了一场之后,有些事情,或者说是有些执念,忽然就开始想通了。
人生在世,总不能一直背负着这些过下去。
若是心中只有仇恨,那便会忽略身边的很多美好,虽然她一直口口声声的说最大的梦想便是当一直咸鱼,每天晒一会儿太阳,然后当一只烤鱼,翻翻身,两面焦糊。
但她一直都没有做到过,如今大病了之后,反而彻底的想通了。
她不能忽略了眼前的东西,而再去乱想一些有的没的,或者,更确切的说,她更不能忽略了眼前人。
她闭着眼,哼着小调,手里拿着茶杯,像是大门口晒太阳的老大爷一般。
“主子,您看驸马爷,像不像个老爷爷。”
带着轻快的笑声忽然传进了周锦鱼的耳朵里。
周锦鱼连忙睁开眼睛,竟然看着晚秋正指着她,笑的不可抑制。
而她身前的魏华年,那一双美目也正看着她,眼波流转间,似笑非笑。
周锦鱼立刻坐正了身子,连忙拉开了身边的小板凳道:“公主,快来坐。”
魏华年走近了她,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说道:“都快晌午了,该用午膳了。”
周锦鱼嘿嘿一笑:“午膳先不忙,公主,我刚见过万岁爷了。”
魏华年在她拉开的那张小板凳上坐下来,随口问道:“父皇同你说什么了?”
周锦鱼想了想,觉得天顺帝也没跟她说些什么紧要的大事,便道:“没什么,万岁爷封了我娘六品诰命,估计府上都乐坏了。”
魏华年想了想,道:“如此喜事我也该去府上一趟,恭贺婆婆一声。”
周锦鱼笑道:“你看着办吧。”
魏华年轻轻点了头,又看着周锦鱼问道:“让你同阿璟说去上书房的事,可有着落了?”
周锦鱼一怔:“呃……暂时还没有。”
魏华年的脸色便很是不好看了,嗔了她一眼。
周锦鱼连忙给魏华年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她面前来,笑着道:“我这不是太忙了嘛,你看,一刻也不得闲。”
魏华年挑眉看她,她如今这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哪里又是不得闲?
周锦鱼轻咳一声,自知理亏,连声道:“那我待会儿就找他去说,不过,能不能说的通,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小包子的性子,发起脾气来,谁的话都不好使。”
魏华年道:“此事你尽力便好,他若是实在不肯去,本宫……”
周锦鱼抬头,静静的听着,看着她问道:“嗯?”
魏华年无奈的轻叹一声:“本宫也没有办法。”
周锦鱼:“噗!”
她忍不住笑出来,见魏华年在瞪她,连忙就憋了回去。
心里却是一阵偷笑,原来说一不二无所不能的长公主,也有吃瘪的时候,这让她觉得乐不可支。
魏华年坐了会儿,喝了会儿茶,又对周锦鱼道:“午膳后,你陪本宫去向婆婆请安。”
周锦鱼应了声:“哎,好嘞。”
午膳过后,魏华年去了库房,好一阵翻找,周锦鱼在一旁看着她,嘟囔道:“公主,你不用给娘准备东西了,你能去给她道喜她便很开心了。”
魏华年却不停,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在库房里找贺礼。
周锦鱼无奈,只能在一旁等着,最后,魏华年找出了一个白玉打造的精致钗子,又找了一个手镯,这才满意的罢手。
她令人把这两件东西用精致的盒子装起来,这才拿在手上,对周锦鱼招呼道:“成了,走吧。”
周锦鱼立刻走近她:“得嘞。”
两个人去了周家,柳氏刚拿到册封诰命的诏书,刚把诏书放好,周锦鱼和魏华年便到了。
周家上下因为柳氏的册封全都喜气洋洋的,虽说是个六品诰命,但周锦鱼也只是个区区从七品的官,这么算起来,给了六品都算是天顺帝龙恩浩荡。
周家上下自然知道这是天子隆恩,又岂会不开心?
如今公主又和驸马带了礼物来道贺,府上的下人们礼数愈发的周到。
魏华年见了柳氏,把带来的贺礼呈递上去,柳氏脸上尽是欢笑,她笑着接过了魏华年的礼,笑着道了句:“媳妇有心了。”
魏华年笑道:“驸马这回在外面办差有功,这是婆婆您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