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鱼如释重负。
唔,长公主可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姑娘呢……
“抓贼啊!快来人,抓住那个小贼!”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周锦鱼闻声看去,只见有几个家丁正快步追上了一个少年,对那少年一阵拳打脚踢。
魏华年不禁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周锦鱼道:“大概是遭了贼吧,也是常有的事儿。”
那几个家丁已然把那少年押了起来,一家丁怒道:“今日便把你送到官府去,看你还敢不敢偷东西!”
那少年哭喊道:“大爷,求求你们了,我娘快要饿死了,我饿死了不要紧,可我娘她不能死啊,求求大爷了,赏我一口吃的吧。”
家丁冷笑道:“你娘饿死关我们什么事,你偷了东西就该去官府里领板子。”
少年“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道:“几位大爷,我就在贵府偷了几个饼子,就拿了几个饼子,求求大爷了,大爷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们一路逃到京城来,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家丁却是踹他一脚,恶狠狠的道:“别跪我!贱命一条,便是死了好多人又怎样,你这不是还没死么!”
魏华年看了会儿,目光定在那少年身上,道:“本宫听闻近来长安城来了些难民,那少年许是逃难来的。”
周锦鱼一怔:“难民么?有这回事?为何我却一个也没见着。”
魏华年面无表情的道:“天子脚下,如何能容得下难民,许是赶出去了吧,但难免有些漏网之鱼,驸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周锦鱼点了下头,又问道:“所以官府是想把这些难民的事儿直接压下来,不让万岁爷知道,是么?”
魏华年闻言,双眸中已然带了些冷意:“许是这样的吧。”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周锦鱼心里很是生气:“那难民不也是天顺的子民么?”
她说着,已然松开魏华年的手,径直向那伙家丁走过去。
魏华年站在原地不动,就见她走到那些家丁跟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又拿了些银子出来,那些家丁见钱眼开,骂骂咧咧的回府去了。
周锦鱼又把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少年扶了起来,给了些银子,那少年跪着给她磕了几个头,拿着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周锦鱼气鼓鼓的回来,见了魏华年,神色这才缓了缓,道:“公主,万岁爷都不知道这事儿呢。”
魏华年问她:“驸马打算如何?”
周锦鱼呼了口气出来:“咱们明天不是进宫去么,我若是见了万岁爷,想把这件事告诉他,总不能下面出了事,上面的人却给压着,这样瞒下去受苦的还是百姓。”
魏华年顿了顿,很是欣慰的道:“那本宫同你一起去。”
周锦鱼很是认真的看着她道:“公主,当年我和我阿娘逃难来京的时候,讨了一路的饭,真的会饿死人的。”
魏华年一怔,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心思玲珑剔透,她一瞬间难过起来,就像一头受了伤的小狗般耳朵耷拉下来,委屈的不像样。
魏华年摸了摸她的脸,心疼的道:“本宫知道驸马受苦了,乖,别难过了,回府去用早膳可好?”
周锦鱼点了头:“好,回府去吧。”
两个人刚要回府,忽然听着有人远远的喊她:“兄弟,兄弟!”
周锦鱼歪头一看,是陆遥。
小探花陆遥穿着一身红色官袍,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正向她们的方向走过来,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喊:“兄弟,等等我!”
等他走近了,周锦鱼道:“是陆遥啊。”
陆遥很是熟络的拍了拍周锦鱼的肩膀,用他那独有的江南口音问道:“兄弟,今日怎么没见你去上朝哦?”
周锦鱼便道:“我这不是刚成亲么,万岁爷让我告了假,过几日再同你一起去上朝。”
“是哦,你成亲了呢,可真好。”陆遥甚是开心的说着,脸上挂着少年独有的轻快的笑意:“恭喜你哦,兄弟”。
陆遥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小厮连忙走上前来,对他小声说了句什么,陆遥才后知后觉的道:“对哦,兄弟,你现在是驸马爷了,我就要给你行礼了。”他说着,连忙向周锦鱼和魏华年跪了下去:“卑职给驸马爷请安,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驸马爷万福。”
魏华年自然是知道陆遥的,道了句:“陆探花平身。”
周锦鱼亲自扶了陆遥起来,笑着问道:“你是刚从朝上回来?”
陆遥点了头:“是哦,今□□上他们吵的可凶呢,我都要被吓坏了。”
周锦鱼闻言,看了魏华年一眼,只见魏华年却是不动声色。周锦鱼便问道:“为了什么吵?谁和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