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鱼直接回道:“不方便。”
冯蔚之:“……”
冯蔚之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君子做派:“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听说元昭长公主与你素有来往,这事不知是真是假?”
周锦鱼就知道他拐弯抹角的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她眯了眯眼,回道:“我同那长公主并无往来,就算有也仅仅是书信来往。”
冯蔚之眼中的表情显然是不信,却笑道:“原来如此,我想着陛下这回叫咱们来,怕是不止是为着公事。”
周锦鱼挑了眉:“哦?不止是为了公事?那私事是……?”
冯蔚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出来,打量着周锦鱼,很是严肃的道:“自然,是为了长公主的婚事一事。”
周锦鱼装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冯公子尽管放心,我对那长公主是一点心思也没有。”
“当真?”冯蔚之心中大喜,险些失态。
周锦鱼点头:“当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心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冯蔚之整了整衣襟:“周兄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他这下彻底放下心来。
二人正说话间,大总管蒋友德出了御书房,看着冯蔚之道:“冯蔚之,你先随咱家进来。”他说完,又看了周锦鱼一眼:“周锦鱼,你在外稍候片刻,陛下随后再见你。”
周锦鱼恭敬的一拱手:“是,学生知道了。”
冯蔚之进去约莫不到半刻时辰,他便出来了,看脸色似乎是不太好,他经过周锦鱼身边的时候,有些不甘的看了周锦鱼一眼,随即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周锦鱼一怔,她这是怎么得罪他了?冯蔚之怎么这会儿连表面的功夫都不肯做了?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蒋友德招呼她道:“周锦鱼,随咱家进来。”
周锦鱼连忙应了声,急忙快步跟了进去。
御书房内此时灯火通明,琉璃灯点了好几盏,天顺帝依旧是那副威严冷漠的样子。
周锦鱼远远的跪在地上给天顺帝见礼:“学生周锦鱼,给陛下请安。”
许是方才在雨中着了凉,她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御前失礼是大罪,因此周锦鱼立刻扣头请罪:“学生御前失态,请陛下降罪。”
天顺帝顿了顿,眯着眼看了看她,吩咐身侧的小宫女道:“去,把朕没喝完的姜汤给她盛上一碗。”
蒋友德闻言便是一怔,心中愈发的肯定,万岁爷对这个叫周锦鱼的少年态度不一般,方才就连二皇子魏弘过来,万岁爷都没能赏赐一碗御寒的姜汤,可这会儿竟然就要赏赐给周锦鱼。
周锦鱼立刻谢恩:“学生多谢陛下赏赐。”
没一会儿,小宫女端着一碗刚盛好的姜汤拿给周锦鱼,周锦鱼跪着接过来。
刚要往嘴里送,就听天顺帝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起来喝吧。”
周锦鱼受宠若惊,捧着那碗姜汤,腆起脸来向天顺帝笑了笑:“多谢陛下。”
周锦鱼站起身来,顺着碗口“咕咚咕咚”的把一整碗姜汤喝下去,嘴里一时间全是辣味儿,她皱着眉头砸吧砸吧嘴,就听天顺帝问她:“周锦鱼,朕想着把状元给冯蔚之,你怎么看?”
周锦鱼一怔,忽然抬起头来:“陛下?”
天顺帝笑道:“怎么?你有意见?”
周锦鱼摇了摇头,低头答道:“学生不敢。”
天顺帝道:“朕知道你不甘心,所以朕也不能让你吃了亏去,毕竟你是朕的……”天顺帝忽然咳嗽一声,接着道:“朕这里有一件差事,你和冯蔚之谁能办到,这个状元便是谁的,周锦鱼,你觉得如何?”
周锦鱼又是一顿,抬起头来问道:“敢问陛下,是什么样的差事?”
天顺帝笑了笑,讳莫如深道:“明日你便会知道了。”
周锦鱼点了头,答应了。
天顺帝见她碗里的姜汤喝完了,又吩咐宫女给她盛了两碗端上来,看着她龇牙咧嘴的喝下去,想拒绝又不敢拒绝的样子看着就好玩儿,天顺帝的心情似乎突然变得特别的好。
周锦鱼从御书房出来,打算就要回去了,她在往宫外走的路上,正巧看到了老相爷孟昌儒,两个人打过了招呼便一道往回走。
孟昌儒很是欣赏的道:“周锦鱼,你这回答的不错,尤其是‘远交近攻’四字,看似简单实则含义深远,让老夫想起了前朝的一位大儒来。”
周锦鱼并不想接话,只是谦虚的回道:“相爷谬赞了,学生惭愧。”
孟昌儒忽然问她:“你可听过当今大隐士柳熹么?”
周锦鱼点了头,回道:“听说过的。”
孟昌儒笑道:“柳熹当年对陛下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所以老夫便觉得,你这后生着实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