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鱼心里没底,此时车外的雨已经小了,周小山在外面喊了声:“主子们可当心了,小的要驾车了。”
周锦鱼歪头偷看小包子娘,没成想冷不丁的,小包子娘竟然回过头来,也在看着她,眉头微微蹙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锦鱼一手捏着自己的耳朵,很是懊恼的道:“这次是我的不是,让你们娘儿俩受惊了。”
魏华年只是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轻声问她:“疼么?”
周锦鱼一怔,心头忽然一暖,又觉得有些酸。
能不疼么?那么大一道口子!
她这辈子都没被人拿刀砍过!
周锦鱼委屈巴巴的看着魏华年:“小包子娘,我疼……”
魏华年看着她胳膊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眉头,周锦鱼胳膊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肉都向外翻着,血迹已经殷红了一大片袖子。
魏华年的眉头越皱越深,她在袖子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块锦帕。她轻轻扯过周锦鱼的胳膊,周锦鱼便乖乖的任由她把自己的胳膊放到她的腿上。魏华年轻轻的翻起了周锦鱼的袖子,虽然魏华年的动作很轻,但是周锦鱼胳膊上的伤口连着袖子,一经撕扯她立刻痛的龇牙咧嘴,却愣是忍着没吭声。
魏华年用那块她还没有用过的锦帕,帮周锦鱼胳膊上的伤口缠住,道:“出来也没带着伤药,你且先忍忍,等我们进了城里找着大夫,就可以给你治伤了。”
周锦鱼的袖子已经被魏华年放了下来,她方才好像看到那块锦帕上面有个梅花图案,着实好看的很,心里想着,想不到小包子娘的刺绣功夫也如此精湛。
周锦鱼撅着嘴看着魏华年,委屈道:“疼……”
魏华年蹙眉,轻声对她道:“忍一会儿,我这里没有止痛药,到了药铺便可以找大夫了。”
周锦鱼学着小包子的样子眨了眨眼,然后噘着嘴低下头:“好,我都听你的。”她又抬起头来,看着魏华年:“可是,真的疼……”
魏华年宽声安慰着:“就快到了,再忍一会儿。”
周锦鱼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嗯,可是,很疼。”
魏华年无奈了,只能像哄孩子一样的道:“我知道了。”
此时,锦风忽然掀开了马车的帘布,伸手递进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问道:“对不起公子,方才忘了跟您说,我这里有专治刀伤的药,有奇效,您还用不用。”
周锦鱼:“……”
我的锦大哥嘞,您方才干什么去了?
周锦鱼笑了笑,礼貌的拒绝了锦风的好意,毕竟她可不想再把刚包好的伤口再撕开,再受一遍罪,还是直接去城里找大夫去吧。
这一路小包子倒是乖的很,但周锦鱼却是一路哼哼唧唧,一直在向魏华年喊着自己疼,这让晚秋十分的不满。
以至于当他们终于找到一家药铺的时候,周锦鱼在里面被那老大夫治伤口,晚秋就在外面对魏华年道:“主子,这回可全怪周公子,你说她出趟门连个护卫都不带,您和小少爷要是真出了事儿,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魏华年并未在意晚秋的话,她只听着周锦鱼在里面一直喊疼。
“大夫!您轻一点,啧啧啧!不是说要轻一点么?”
老大夫十分无奈道:“我说公子,我若是不把这些脏污清理掉,您这周围的肉就会烂掉,你可晓得?”
周锦鱼被疼的狠狠的咬着牙,抱怨道:“您到底是帮我治刀伤,还是要给我再砍一刀啊,不是,您这是砍好几刀啊!我想找我娘,您能派伙计去把我娘找来么?”
老大夫:“……”
周锦鱼看着大夫手中的那把小匕首,问道:“大夫,你这是要给我刮骨去毒么,可是我没中毒。”
老大夫:“……”他不想治了。
小包子在外面听了周锦鱼在里面的话,板着一张小脸,如临大敌,方才周师傅明明对自己说,她不疼的。
魏华年在外面听着周锦鱼在里面哼哼唧唧的抱怨,眼中不禁带了几分笑意,心里想着,这个人,还是同小时候一样,依旧那么怕受伤,那么怕疼。
晚秋看着魏华年,不满的道:“主子,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奴婢说的话?”
魏华年回过神来,笑看着晚秋道:“傻丫头,寻常人家出行,能遇到几回山匪?况且这里是京城地界,就算有了山匪闹事,今日冒出来明日也会被官府剿了,所以这事也怪不得她。”
晚秋不甘心道:“可若不是她非要去放风筝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也是那混账周小山非要走山路,这才……”
“晚秋,”魏华年忽然搬起脸来,打断她:“方才若不是他们在,我们也撑不到暗卫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