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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门千金(149)

彭安走到陆府大门处, 陆士仪与陆士柔姐妹俩去王家拜访了舅母出来,一进一出正好遇到了,两人给彭安施礼。

彭安还礼, 他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再见陆士柔的机会,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来,“陆娘子!”

陆氏姐妹已经知道了彭安被贬官的事情, 都很同情他,陆士仪问道:“彭将军,你今日是来同我父亲告辞吗?”

彭安点点头,“是啊,赴任之期就在本月中旬,陆公待我有大恩,故来向他告辞。”

陆士仪想起百灵鸟的事情来,说:“上次您让人送来的百灵鸟,我们很喜欢,多谢您。”

彭安的眼睛不敢看陆士柔,只能目不斜视地说:“不用谢。”现在对他来说又折磨又甜蜜,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

随口说了几句话,陆士仪正想结束话题时,陆士柔突然开口了,“彭将军,我已听父亲说了你被贬湖州的事情,朝中无端的猜忌,的确让人愤恨,但你自来对大梁、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今无罪被贬,天下人都为你惋惜,万望你凡事想开一些,好好保重自己,湖州乃是江南水乡,人杰地灵,不失一个好居处,或许你到了湖州能有另外一番机遇。”

她语调柔和,不急不缓地开导彭安,彭安听在心里,如沐春风,他确如陆士柔所说,悲愤不已,但陆士柔的一番话,让心里他豁然开朗起来,郑重地说:“多谢陆娘子的劝导之言。”

陆士柔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三妹,我们回去吧。”

彭安呆呆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以陆士柔以前的性子,是不会同一个外男说这么多话,刚才的举动,她想了想,对妹妹解释道:“彭将军是爹的好友,突然遭逢此劫,我只是同情他,因此才开导他,你不要多想。”

陆士柔奇怪了,故意说:“二姐,我为什么要多想?彭将军这一年来与我们家往来密切,爹爹也看重他的人品才干,劝一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士柔有些尴尬,“没多想就好。”她急匆匆地回房了。

陆士仪回了自己的院子,廷璇在偏殿的榻上玩耍,她梳洗更衣后,才去陪伴女儿。其实廷璇太小,不能走路,更加不能说话,并不太好玩,陆士仪巴不得女儿快快长大,好打扮她。

廷璇见到母亲很兴奋,嘴里呜呜地直叫唤,陆士仪拿手指去轻戳女儿的小脸,廷璇胖乎乎的双手捧住她的手指,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含住。

陆士仪大笑:“她一定是饿了,想吃奶了。”

乳娘过来抱着廷璇去吃奶,虎儿过来说:“夫人,时候不早了,要用晚膳了。”

陆士仪这才奇怪起来,“怎么这么晚了,宋淮还没有回来?”

绿梅从外面走进来,道:“大人身边的侍从文墨才过来禀告,说是府尹大人在家中设宴,邀了开封府一干官员前去赴宴,大人却不过情面,只能跟着去了。”

宋淮现在担任开封府推官,而开封府尹则是开封府职位最高的官位,这个职位有特殊的意义在里面,通常由储君担任,其实并不负责开封府的事情,实际上都由少尹掌管。这齐王不过是个名义上的长官而已,怎么有这闲情逸致去请开封府的一众官员上门吃喝玩乐,陆士仪暗暗思忖。

直到夜深了,宋淮才回来,他喝得微醺,但不靠人扶着也能正常走路。陆士仪闻着他身上的酒味,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宋淮反倒觉得自家娘子今日分外漂亮,他靠近陆士仪,陆士仪飞快地后退几步,警惕地说:“你可别过来,好大一股酒臭味!”

宋淮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先去洗漱。”等他洗漱完出来,趁着陆士仪不注意,一把搂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轻轻地喊她的名字:“士仪,士仪。”

陆士仪脸颊有些发热,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

宋淮放开她,拉着她一同坐在榻上,“我没有喝醉,你还记得我们成婚那日吗?我趁人不备,将酒洒在衣服上,酒味就重起来,其实并没有喝多少。”他眼睛清明,望着陆士仪。

“难道齐王还真去开封府办公么,他宴请你们做什么?”陆士仪好奇地问。

宋淮道:“我听赵兄曾说过齐王本性轻浮,爱奢华,爱游乐,爱美人,然而皇长子过世后,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似的,开始勤学好问,礼贤下士,连冶游玩乐都少了,甚至还开始削减齐王府的用度,再加上宫中太后、贵妃的相助,于是顺利被立为储君,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装久了迟早会露出马脚来。最近京里传言,齐王流连烟花之地,与妓子厮混,传到皇上耳中,皇上不免对他有些失望,因此他最近又开始老实起来,每日不是去太极殿给皇上侍疾,就是来开封府,宴请我们,也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