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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79)+番外

当天下班后,温渔按商秋给的地址去到时璨住的地方。

他听说崔时璨是发烧了,心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多注意,肯定闷头大睡,总要吃点东西,于是请小林去南区某家饭店打包了一份鸡汤,现买的保温饭盒装好,往车上一放,暖融融地提到目的地。

从前脏乱差、治安也不好的城北随着火车站重修而逐渐整改,反观高楼林立之间的城中村成了更加一言难尽的地方。

温渔找到停车位,改用手机看导航,提着保温壶的样子在大热天有点傻。此时夕阳西下,可晒了一天的柏油马路仍然灼热难耐,清风微拂,驱散不了的烦躁。

这片“小区”没有严格的物业管理,早些年拆迁后的自建房,勉强形成了规模,虽然房租便宜,不论采光还是安全都比不上其他住宅区,甚至不如崔时璨家以前所在的单位老房子。温渔皱着眉,不明白他怎么搬到了这么个地方。

商秋给的地址太模糊,就算有楼号,温渔环顾一周,却不知从何下手。他想着要么找个人问问,四面转了一圈,眼前忽然亮了。

该说他运气太好,不远处一棵大榕树边的底层铺面修了个超市,崔时璨正拎着一袋东西走出来——没精打采,步子缓慢。

“时璨!”他大声喊,对方应声停了一下,回过头。

看见温渔时,崔时璨并未如他预料中露出惊喜的表情,反而皱起眉,不耐烦地嘴角下垂,待到温渔跑近了,他劈头盖脸地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儿?”

“我……我问商秋了。”温渔缩了下脖子,随后立刻想起自己有理有据,立刻振振有词了,“你今天没去,他说你发烧,我——”

“我没生病。”崔时璨生硬地说。

“骗鬼吧,你鼻子都拧红了,总不能刚哭过。”温渔见他要反驳,立刻把保温壶碰到面前,献宝似的拿给时璨,“给你送点鸡汤来,自己记得吃药啊。”

时璨眉心一皱:“你自己熬的?”

温渔摆手:“买的,你放心喝吧,没有毒。”

因这话,崔时璨唇角微不可见地轻轻一翘,随后被他自己绷直了,接过保温壶。入手还温热,他低头看了眼,一句简单的“谢谢”已经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眼睛眨了眨,开口软化不少:“知道了……你以后别再这样。”

温渔站着不动,也没答应他。

两人在单元楼门口僵持,时璨首先妥协,他愣愣地说:“我回去了。”

“好。”温渔说。

“你也回去吧。”时璨说。

“我看你回去了再走。”温渔朝他笑。

崔时璨如鲠在喉,他因为感冒而带上浓重鼻音,看着温渔满眼真诚,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忽地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下手没个轻重,给留了红色的印子。

“回去吧。”时璨又说,加重了语气。

“……哦,那你记得喝啊!”温渔不舍地说。他揉了揉被他掐过的地方,肩膀有点垮,乖乖地转头走。

没两步他就回了头,夕照下,他的影子很长,一直延伸到崔时璨的脚底。时璨站在原处,抱着他新买的保温壶,目光有点悲哀。

温渔没来由地觉得他很难过,却猜不出时璨这次又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写到了这个大三角,不过不是啥红白玫瑰啦,就是夏逢意的独角戏(惹.jpg

第二十九章

傍晚七点多,已经入秋的气候逐渐凉爽,天黑的时间也变早。楼道里的灯年久失修,总有几个不亮,崔时璨摸了下开关,发现连自己房子外面那盏也坏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开门时手还有点抖。

塑料袋里装的一些日用品和零食在保温饭盒的衬托下显得随便极了,崔时璨把它们一起放在进门后的矮柜上,俯身换鞋。

那双要洗的球鞋拖了这么久还是没擦干净,他定定地看了会儿,说不上心情,踢到一边去眼不见为净了。打开客厅的灯,过分明亮的灯光晃得崔时璨有一刻睁不开眼,他用左手遮着眼睛拿衣服,站在镜子前,换了件旧T恤。

胳膊上的陈年旧伤还在,崔时璨偏着头去看,痊愈已经很久,但难看的伤痕始终如影随形,像一个开关,每次发现都在提醒他年少时曾经去帮别人挡刀。

仔细算来,那是他迄今为止最后一次冲动。

独居公寓一室一厅,布置得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崔时璨来回转了一圈,重新在沙发上坐了,被屁股下的遥控器硌到。他麻木地拿出来扔到一边,仰躺着。

鼻子堵,呼吸都只能微微张着嘴,喉咙痛,头也痛得要命,体温还特别高,要不是实在坚持不住,他也不会去楼下拿药。而买吃的只是顺便,他不想下厨,更没那个闲钱点外卖,崔时璨忍不住想,如果时间不那么刚好,他也遇不到温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