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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39)+番外

这话一出温渔几乎想动手,他攥紧了拳头,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冲动:“要觉得你无药可救,我理都不会理!是啊,关我什么事!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他妈觉得我看不起你?——崔时璨,从来没有人看不起你,在那自怨自艾不愿意往前看的,就你一个人!”

时璨别过头。

校道上纷乱的脚步和窃窃私语,偶尔匆忙瞥过的目光,温渔有种全然暴露的错觉,无从遁形,有什么畸形的情绪也随之即将爆发。

他拼命克制,差点把自己掐出血,双眼通红地瞪着时璨。

“你要是这么想,”时璨没看他,目光落在悠远的夜色中,“我没办法。”

温渔听见自己笑了一声,冷冷的,像他敷衍其他人的刻薄:“你也能对我说这句,行啊,随你高兴,我以后不管你了,反正不关我什么事!”

时璨的胳膊动了动,一声不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把他自己留在原地。

分明是噎住了对方没有后文,看上去像取得胜利,温渔却憋屈极了。他看向时璨的背影,气势汹汹地融入放学人潮,迅速消失在一片阴影中。

攥过他书包带的手指一阵疼痛,他大声吼:“你他妈这辈子别来求我!”

半空冷风如同芒刺,但温渔什么也感觉不到。他愤愤地绕开主校道,换了一侧校门,也没有乘公交,叫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他有必要委屈自己吗?

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哪怕现在是,以后也不会一直是。

四月的夜晚,车窗外风景急速倒退,穿过市中心的繁花商业区,街灯与霓虹连成一片,像斑斓的色块占据整个视野,模糊得有点诡异。

温渔眨了眨眼,抬手擦过眼角,低头一看全是水痕。

正愣着,手机轻轻振动,老爸发来一条短信,说他要的内场票已经托人去联系了。温渔盯着那条信息直到手机屏幕重新暗下去,他执拗地点亮,想了想还是没删。

“操。”他小声骂。

愤怒逐渐褪去,再被夜晚的凉意一吹,理智便重新占据上风。温渔捏着自己鼻子,闭眼靠上后座,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后已经没那么冲动了。

他把那条信息翻来覆去地看,演唱会在他们期末考试之前,一段漫长的时光足够他决定到底要不要继续。

不在一条路。

他放不下。

第二天起,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吵架。先是崔时璨主动找老余调开了座位,接着温渔没有任何表示,成天长在座椅上一样,埋头读书,拒绝参与任何插科打诨的活动。

大课间,陈千提着两瓶可乐往温渔空下来的前桌一坐,鸠占鹊巢,接着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你和时璨好多天没说话了。”

温渔低着头写文综试卷,解题思路比他说话要快:“嗯。”

陈千:“放学也不一起走。”

温渔:“有问题么?”

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让陈千和他聊不下去,他抬眼看向后方,两个大男生朝他挤眉弄眼,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连清嘉都惊动了,跑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和他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你有时璨的时候我们都不交流好吧?”

温渔写字的笔尖都没停一下:“那现在没他了,你要问什么?”

陈千:“真吵架啊……你们这样跟闹分手似的。”

温渔笑了下:“没毛病。”

“我可听景行说了,老余让你去劝人读书,你不会真去了吧?就因为这个?”陈千见他点了点头,差点没控制住音量,“这怎么……老余犯病,你也跟着犯病,太听话了还是找不到别的事做?这东西吃力不讨好,换我,才不管他——”

“我又不是你。”温渔没头没尾地说。

“那,”陈千的喉结动了动,“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人家复合嘛?”

“随便。”温渔说。

陈千被他噎得半晌说不出话,只好叽叽歪歪地说那我管不着,提上可乐准备结束这场无意义无结果的聊天,温渔突然喊他:“哎,小陈。”

小陈:?

温渔:“可乐留下。”

陈千:“靠!”

导火索听着荒谬,任谁都以为不是大事,这会儿见温渔态度,想要调解的也无从下手。

正如纪月所说,温渔的性子虽然慢,平时看着没原则,但一旦倔起来,除非他自己想通了,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显然温渔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好想通,铁了心要崔时璨先服软。而另一个更加无所谓,少了温渔耳提面命,还是没旷课,但每天一大半时间都在梦会周公,老余骂了几次都没用,甚至有点被放弃。

许清嘉说这两个人都烦死,说完还不忘打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