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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151)+番外

杨树的叶子绿得发黑,蝉鸣只在早晨高亢无比,等到烈日高悬的正午,虫啊鸟啊都销声匿迹,直到夜幕降临,才重又活蹦乱跳起来。

家里的两只宠物交给纪月每天过来喂养,温渔和时璨收拾好了东西,依照叶小文的邀约,预备前往清州小城过个简单的周末。

清州位于省城的东南方,坐高铁比驾车要缩短了一半的时间,温渔本是想自己开车的,但他还在复查期,不宜太过劳累,时璨做主买了高铁票。

由公司的司机送他们前往高铁站,路上调侃一句温总回国之后有没有坐过高铁,把温渔问蒙了:“以前……倒是坐过,在燕城的时候,坐到附近。但是这边通高铁也就最近几年的事,那我哪儿来的机会?”

司机笑笑,又感叹现在检票也方便多了,温渔随口附和着,拿出手机看了眼纪月的消息,有点郁闷地说:“还是自己开车好,可以带肉松一起去玩。”

“下次的。”时璨说,发消息给叶小文示意他们已经出发。

周末往返清州的人比想象中多,高铁还没到检票时间,入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他们两个不慌张,卡在队伍最后等了会儿,上车找到自己位置,刚坐好,广播里便传来了列车长提示即将开车的通知。

温渔买的两张一等座,挨在一起,只是中间扶手不像飞机那样可以掰上去消除隔绝让他有点不爽。周围的座位都满了,他不由得感叹一句原来清州这条线很热门。

“不是热门,很多清州人在省城工作读书的,周末想要回家看看。再说了,省城也有不少人专门到那边度周末。”时璨解释道,见他表情仍旧迷茫,调侃一句,“我的小少爷这次也算体会大众出行方式了。”

温渔打他肩膀,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那样的人么。

车程大约一个小时,仔细算来距离也并不远。温渔看了会儿窗外宽阔平原,这个季节稻田未熟,翠色成海,放眼望去尽是绿浪翻涌。

他若有所思,忽然转头问时璨:“我没特意给阿姨买礼物,这样真的好吗?”

时璨瞥了眼手机屏幕:“没关系。”

想起前情,温渔瞪他:“还没问你,怎么说漏嘴,不是打电话那天的事吧?”

“不是。”时璨没想瞒,只是不主动提起,这会儿温渔问到了,他倒也坦然,“是你刚动完手术的时候,我妈打电话来。我说在医院,她以为我生病了,我说是你生病——她知道你之前借钱给我的事——就多问了几句,我不太会说谎。”

不会说谎,但会严防死守沉默以对,温渔想到这儿,斜着眼睛睨他:“你不像嘴那么松的人啊,时璨。”

崔时璨笑了笑,眼角细长,微微上扬着:“也不全因为说漏嘴,我想着,早晚也要告诉她,就先试一下我妈的反应。还好,她不是强横的家长。”

“想得够多。”温渔点了下他心口。

“因为你太好了。”时璨说,接着合上眼睛,留温渔自己纠结这句话。

比起温渔他读的书少,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和交际圈,现如今崔时璨交往的人大都还算和他亲近。人一旦距离近了,有些事便瞒不住,如果要靠谎言维系,就不是崔时璨了。

公开表示他对温渔的占有欲虽然极具诱惑力,但崔时璨总想着,没必要的事就先免了吧。

他们住在一起,对彼此一心一意,大有长此以往的意思。

这还不够吗?

对时璨而言,家庭的认同感并非一定需要,老爸那边的亲戚大都因为债务的事选择与他们不再联系,现在有牵绊的无非几个最亲近的长辈。而叶小文疼他,知晓他不容易,如果她当真理解自己的儿子,定然会默许。

时璨想,他不需要别人的摇旗呐喊,或者铁杆支持,只要最亲的亲人和最爱的爱人对他理解包容,他当然也回以同样的热忱。

旁人的目光,有时候真的没那么重要。

列车摇晃,有人在座椅扶手下握住了腕骨,时璨睡得迷迷糊糊,反手抓住了作怪的指头,皱着眉小声抱怨:“真坏。”

温渔的额头抵住他的肩:“我一刻都离不了你。”

清州是个小县城,依山傍水,藏着一座古刹,空气质量也好,来旅游的人一直不少。虽然为着发展通了高铁,但高铁站真正到县城,还要打半个小时的车。

行李不多,夏天的换洗衣裳加上洗漱用具,一起装在大背包里,时璨怕温渔睡不惯外婆家的床,又另外给他带了枕头。这些包啊袋子的,都被崔时璨自己拿着,坚决不劳动病号,温渔懒得和他抢,悠悠闲闲走在前面。

在高铁站坐出租车,温渔没来过清州,一路都好奇地看,感叹这地方的建筑和街道都有九十年代的复古感,却又不至于太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