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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134)+番外

时璨“哦”了声,慢条斯理地接过:“没开心事,就普通生活。”

商秋笑笑:“那看你每天都很高兴的样子。”

拿果子的手指在梗上蹭了一下,崔时璨说着是吗,拈起一颗尝。刚刚咬破,饱满的汁液便溢满唇舌,还没成熟到极致,酸味占了上风,可却叫人停不下来,时璨含着那枚果核,抵在舌根仔细地吸掉最后一点汁液。

“现在已经到吃杨梅的季节了吗?”他问商秋。

分水果的白大褂转过身来:“差不多,这都快六月份啦!这一批是老何爸爸的果园里的,就几颗杨梅树,不打农药,纯天然。盐渍杨梅治胃胀,浸烧酒防中暑,浸高粱酒治腹泻,还能治痢疾,好东西啊——他昨晚摘的这些送到我们家,等熟透了剩下全摘,谁想要?到时候我多分点儿给你们。”

前面还都是背过的内容,听到后面商秋话锋一转,正吃着果子的崔时璨平白无故被秀一脸,顿时牙更酸了。

其他几个小护士唉声叹气地起哄,说商医生快闭嘴吧,大家都知道云川哥对你好了。时璨不跟她们一起掺和,他看几眼余下几颗,突然站起身:“还有没有剩?”

“有!”商秋捧着碗过来,“小谭嫌酸不吃,这么多呢。”

“都给我吧,带回去给家里人尝鲜。”时璨说,不自禁地笑了下,“谢谢。”

被嫌弃了的小谭旁敲侧击:“哎,时璨,你妈妈不是在清州吗?那还有什么家里人——哇,你不会是——”

余韵悠长,但剩下的意思却很明了,惹得另几个护士也作诧异状。

崔时璨接过商秋递来的碗,只低头数了下还有几颗,接着就出了休息间。他没承认,但看上去也不像急于撇清,几个同事一合计,拍板这小子肯定恋爱了。

夏天也是个好季节,欣欣向荣,郁郁葱葱。

下班时,崔时璨找隔壁小餐馆要了个一次性的打包盒,洗好的杨梅装进去。他去附近的市场买了菜,坐地铁回住的地方。

这天家政刚好来过,房子收拾得一尘不染,连猫砂都被换过了。时璨挨个哄过猫和狗,等它们轮流撒完娇再去洗手淘米。把饭煮上,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半,但手机里温渔还没发消息。

倒是很少见,崔时璨站在锅灶边等了会儿,手指顺着手机边框摸过一遍:“……啧。”

他播了温渔的电话,却没按通话键,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这段有些畸形的暧昧关系里,一直都是温渔主动。

他提出要一起住,他亲吻时璨,要和他上床,之后他做主收养了肉松,要时璨做饭……哪怕看似时璨提的给他送饭,也是温渔默许。

而超出这范围外,崔时璨很少过问温渔的生活。

起码比起温渔从早到晚废话连篇的聊天框,他极少主动去说点什么。

崔时璨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们的角色倒转——高中时,温渔性子慢悠悠,说话都温吞,做事不疾不徐,很少参与到同学的活动,于是他拉着温渔,不管是假期出去玩还是让他去看自己打篮球,他强硬地要求温渔陪着。

可为什么他现在做不到呢?

崔时璨静静地站着,良久叹了口气。

多简单的道理。

以前都可以,为什么现在做不到?他想要迈出这一步却始终收敛着心思,无非不确定温渔还会不会宠着自己,不确定他能否接受一个糟糕的、与想象中不同的崔时璨。

是不是太任性了?

但总归,一直在想的,试一试。

这念头逐渐成型,崔时璨犹豫良久,终于按出了那个电话。他把手机贴在耳边听,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水龙头开开关关。

“喂?”电话通了,温渔听上去有些疲倦,可也许因为是他的电话,温渔强打起精神,想起他们约定好的事,“时璨?已经这么晚了,不好意思,我开会忘记看时间了。今天晚上还要加班,可能……”

“没关系,你在公司歇一会儿吧。”时璨说,情不自禁地柔和,“我送饭去,还有水果。”

“好啊。”温渔笑起来,“什么水果?”

“就是几颗杨梅,商秋家里自己种的,我觉得还不错……”他说。

曾经温渔没那么喜欢笑的,在言语中这样是出于礼貌吗,或者已经成了习惯?时璨突然没来由地心疼,关上水流补充:“就是有点酸。”

温渔顿了顿:“酸的也挺好。”

时璨问:“你累了吗?”

温渔:“有一点。”

谁也没挂断电话,但时璨逐渐找不到说辞了。他开着免提放在流理台上,听那边温渔的呼吸时断时续地传来,好似会让他心安些,他看向放在另一边的果子,心突然软了,就此放弃坚持,应该也没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