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相思了无益(154)

梦境中，吴歌寻到仙草，满心欢喜回临安城。

一想到那人看到仙草时的模样，就算曾经他对她多狠心，此时也只想到那些他们一同依偎的时光，吴歌带着仙草，风程仆仆、马不停蹄连夜赶往临安城，一路累死三匹良驹。

七日后，吴歌终于回到心心念念的临安城。

方一进城，就听闻九皇子同段尚书家千金今日成婚。茶楼说书先生正编排这二人如何相遇相知相爱的话本，九皇子至尚书府一路结满红绸，迎亲之路，花轿两侧还有两名侍女沿路四撒花瓣，足以可见九皇子对这位九皇妃有多么上心。

吴歌牵着马，不可置信地朝九皇子府走去。

另一侧锣鼓喧天，君华着一袭红衣骑一匹骏马，身后跟着大红花轿，他浅笑着望向前路，两侧百姓推推囔囔，兴高采烈朝他挥手，只为一睹九皇子风采。

吴歌听见声音一旋身，便远远望见那人策马经过，她终于相信茶楼所说，今日，他果真要娶亲了。吴歌握紧手中的仙草，最后一次看了马上那人一眼，牵着马，转身，朝城门走去。

他明知她对他的心意，却又一次，丢下了她。

吴歌牵着马，一脸平静。此刻的心情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疼，她想，既是他所愿，她总不会拦着的。

“行行好···”

“求您了，行行好。”

“赏口饭吃吧······”

一出城门，吴歌身前涌出好几个乞丐，她冷眼看着眼前脏兮兮的众人，从腰封处摸出两个碎银，朝外一丢，登时乞丐们都往碎银奔去。

唯有一名年纪尚小的小乞瑟缩在路边，只露出一双大大的鹿眼，看着吴歌，吴歌一时想起在东宫瑟缩在墙角的年幼自己，唇角不由得露出微笑。

她朝他伸出手“你可愿陪我走走？”

那小乞呆了片刻，有些害怕地点点头，吴歌拉他上马，一路疾驰，却一路无话。小乞坐在吴歌身后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他看着沿途越来越偏的山路，一时也慌了。

“你要带我去哪······”

眼看着就要到一处断崖，吴歌终于勒紧马绳，她翻身下马，终于开口说话。

“你可愿，与我做一场交易。”

小乞有些害怕，声音也微微颤抖“什么交易······”

“我将身上的银两和这株仙草给你，你替我收尸可好。”

小乞看着眼前这人面带微笑说出为自己收尸这等话语，一时不敢吱声，见吴歌果真将身上的银袋和一个木盒交与他手上，他终于确认，眼前这个姐姐，没有说笑。

“你······”

“既收了我的东西，便要信守承诺替我办事，我要你，别让第三人找到我的尸体。”话音未落，吴歌朝断崖缓缓走去。

马上的小乞吓的跌落下马，抱着银袋，想去拉她。

吴歌最后回过身，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愣道：“阿玄······”

“阿玄，你可要记得，收了我的钱便要替我做事，否则，到了阴间地府，我也回来寻你。”随即，她伸开手臂，朝断崖坠下。

······

“这孩子，长得倒和倒和上仙很是相似······”蓝田内心一片震惊，想不到这小乞便是白玄写的前世，还和雾歌有着这样的纠葛，都说姻缘天注定，果然没有骗人。

白玄写浅笑道“没想到，我竟也身在局中。”

雾歌望着他，一时无话。

幻境过后，众人终于找到君华仙君，只见他在一处屋内打坐，见他迟迟未醒，蓝田伸手朝他一挥，君华仙君的梦竟还未结束。

“皇上，临安城守城墙的几名士兵见过她。”

“人呢？”君华问道。

“一个月前，恰是您迎娶容妃娘娘那日，有人瞧见她牵着马离开临安城。”

“······”

“在不远的断崖前，附近有村民发现吴姑娘的马······”

君华倏地站起身“她······”

“奴才们在断崖边寻得吴姑娘的衣角，可偏偏未在崖底发现她的尸体···时间久远，又下过一场雨，奴才···奴才猜想····”

“说。”君华瞪着在下方禀报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