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树的树枝缠到了倪越身后的衣摆,紫竹细心地蹲下身子将纸条撇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摆,然后站起来说道:“奴婢还以为娘娘一直还走着您说的弱弱路线。”
哎呀,那是曾经地位低,现今不同了,该是有点儿妃位娘娘的样子了,她打趣道:“你莫不是怪以前受的苦。”
紫竹说道;“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在娘娘身边过的极好,只是想起从前司膳局备的饭菜并不合娘娘的口味,她们当差的人竟也不问一问,只是做了便送过来,奴婢曾说了几样娘娘爱吃的菜,可她们却没有照着做,实在有些气人。”
倪越的胃口用她自己的话说,其实不算叼,只是有一点是一定的,那边是不爱吃的东西,几乎是不会吃的,为了填一填肚子,才勉强吃下几口。后来入住了重华宫,宫中有了自己的小厨房,而之桃的做菜手艺是打娘亲那边学来的,着实不错,三餐的饭食,有劳她做了。
“好了,本宫都尚未计较,你无须记在心上,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
“是,”紫竹点头,提起之前所想,道:“娘娘,最近徐良媛那里颇有动静。”
“哦?是不是因为前两天她的琵琶弹的好,受了奖赏。”皇后想提拔的人,在皇帝跟前的曝光率还真是提高了。
“是啊,皇后还大肆赞扬了一番,说是宫中许久未听人用琵琶弹曲子了,徐良媛这一弹,让她回忆了不少以前的事情。”
出了御花园,倪越远见着郡主的声音,便对紫竹道:“稍后再说,郡主过来了。”
“奴婢知道。”宫中比不得旁的地方,但凡说话都要看个场合是否合适,这一点紫竹牢记在心,此时在御花园她虽与娘娘讲话,但同时也是十分注意着的。
倪越算起来,郡主不来宫中也有数月了吧,好似赏花宴后便不曾听闻郡主进宫。后宫之地,是非众多,郡主是聪明人,知晓这个理。郡主的身份少不得有人巴结,而她又是爽爽的性子,同嫔妃们绕弯弯的事儿,想必最是厌烦,眼不见为净,走的远一点儿也好。知晓郡主自小在清河长大,于教养这一方面必是不似京中小姐那般拘束得紧,倪越觉得这郡主比其他小姐好相处多了,她到底是个现代人,洒脱的性子最合她的意。
“清清见过夏妃娘娘。”公仪清略施身,垂眼见大量夏妃的服饰,嫩黄色的软罗烟群衬得本就貌美的夏妃更是娇嫩艳丽,正缝丹桂飘香季节又颇应景,而且仔细一闻,夏妃的身上还有淡淡的清凉香气。
倪越主动伸手扶起郡主,甚是开心道:“许久不见郡主了,郡主可是在忙什么事儿?”
公仪清巧笑道:“去了一趟沥川,前几日回来的,在府中待了几日,坐不住了,便来宫中看看皇帝堂兄,堂兄正在批折子,我便出来走走,不想在这里遇见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恰似冷宫
此时皇宫的另一处地方永和宫中陈昭仪躺在红色软帐倾倒的床榻上,昔日的寝宫已不复耀眼尊贵,而是无尽的颓废,床头的双膝红烛灯,一个歪倒在柜子上,而另一个却是倒在地上,插着的红烛沾了灰还断了半截,窗台上的盆景枝干枯瘦,原是墨绿色的叶片,再者刚入秋的季节中早早地熬成了黄叶。
宫女折碧打了一盆干净的水,端放在凳子上,将毛巾放入水中,搓了几下后,拧干,准备给娘娘擦一擦脸,她家娘娘从早晨起便一句话未曾说过,娘娘这是怎么了,早上还醒着坐在床前,怎么又躺下了,她小心喊道:“娘娘。”
床中的人,没有动静,若是换了往常,娘娘心情不好,还是会翻个身子,斥责她几句,今天是怎么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折碧越想越奇怪,还....还很害怕,她犹豫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毛巾,凑近了,又叫道:“娘娘醒醒。”
还是没声响,折碧一颗心跳到了嗓眼上,娘娘莫不是...她颤抖着双手将陈昭仪翻转身,“啊~~”陈昭仪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得好似死人一般,折碧尖叫一声,身子向后倾倒摔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可能,明明早上的时候娘娘还好好的,才半天的工夫娘娘竟...娘娘的高烧不是已经退了么,身子应该好很多,怎么会...她扶着窗边的栏杆,艰难地站起来,伸出不住抖动的手,伸向陈昭仪的鼻孔,有气息,还有气息,娘娘没有死,没有死。
“快来人,快来人啊。”折碧跑到寝宫外面,现在宫里只有她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其他的宫女太监都被皇后叫走了,派去了其他地方。
小太监是在寝宫外面打扫,听到折碧的叫声,扔了扫把立刻赶了过去,心中却是不住地愤恨,别人都去其他主子那里,偏就他倒霉的,守在这永和宫里伺候着暴脾气的昭仪,日子过得比浣衣局的太监还不如。那太监听到叫声后虽然赶过去,脚却是坡的,他咬牙忍着痛,一只手按着坡脚,一边赶着步子走,去晚了,又要被陈昭仪骂一通,指不定还得挨打,哼,一个跟废了差不多的嫔妃,还拿贵妃的架势,就该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