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不甚在意随便听听,此事她最关心的不过是肚子里的孩子。
“娘娘...下官有一事...”淑妃没心情听她吞吞吐吐,道:“满了我什么事,说吧!”
“前几日,下官让人在司衣局制衣阁的香炉里放了点迷香,下官听说太后的朝服被烧毁,不知道是否与迷香有关。”
“迷香,”淑妃看了一眼跪着的刘司制,在制衣阁放迷香,莫不是想让司衣阁做不好衣裳,误工期,让她们忙得死去活来,淑妃笑道:“你与谭司衣有过节本宫不管,制衣阁的火事如何起的本宫也不知,本宫只问你,你胆敢做,可把事情做干净了。”
刘司制道:“是司衣局退休的宫女,人已经放出宫了。”
“放出宫!万一皇上的人彻查怎么办?事情败露你可知本宫亦会受牵连,”淑妃拨高了声音,"皇后巴巴得想看我出事,届时必回插上一脚。”
“娘娘的意思是...”
“必须死。”
刘司制道;“下官会马上去做。”
淑妃满意道:“本宫有孕在身,无暇去司制局,这几日司制局里的事看紧点,可不要和司衣局犯同样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撷合祭祀
倪越自受伤后,谭司衣天天来晴水楼汇报制衣进度,公仪绯派遣了几个御衣房的绣工助制衣阁赶制衣裳。倪越更是小心,每件衣裳都一一亲自过目,查看衣饰规格是否合礼制,再送至各宫,时光流转,很快就到了六月十五。
五更天的时候,天还是暗黑的,皇宫各处全部点亮了宫灯,倪越起床开始准备装束。
从里衣开始,倪越打着瞌睡由紫竹一件件为她穿戴好,当头顶几斤重的朝冠戴到她的头上,突然一个激灵,她灵台清明了,你妹啊,太重了。
这还不算,此事她尚有一干首饰耳坠未带,公仪朝的嫔妃每只耳上有两个耳洞,不知这是什么具体的含义,大约有着好事成双这种说法,于是乎她的耳朵上挂着碧玉藤花玉坠,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手戴白银缠丝双扣镯,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镯等,左右各四个。
妥当准备好后,所有人在昭明殿外站成两排,从几十级的台阶下去,文武大臣亦是肃整衣冠,站立两旁。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大殿,映在汉白玉柱上,礼乐开始响起,由皇帝带着众人去孝道园祭祀场所。
祭祖的礼仪十分繁琐,祭献礼仪包括上香、读祝文、奉献饭羹、奉茶、献帛、献酒、献馔盒、献胙肉、献嘏辞、焚祝文、辞神叩拜。
倪越百无聊懒,只能硬撑着神色庄重跟着走场面,也难为在她前面的前面的前面的淑妃,这两个多月的身子,顶着妊娠反应,身板挺的直直的,好魄力。
在整整几个时辰后,终于在礼官的喝声中结束了祭祀,而她们也可以暂且去瑾瑄殿暂作休息,朝服需要换成轻便点的便服,之后便是午宴。
整个祭祀可以说是比较顺利的,毕竟谁也不敢在祭祀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可是祭祀没有混乱,不表示之后就没有了。
倪越此时跟着众人在瑾瑄殿缓一缓,可是这殿中并没有座位,无可奈何只好稍微靠着紫竹歇歇。其余的嫔妃在歇息中还不忘闲谈闲谈。
比方说徐美人,一身衣装再加首饰衬得颇有几分韵味,此刻她正踩着步子,向倪越走来,她道:“淑仪姐姐当着国色天香,即便是这严肃的朝服穿在身上亦有媚色。”
周婉嫔虽与徐美人有过节,可是嘲讽倪越的事情更让她有心情。便也走到倪越身边,“徐妹妹说的什么话,难不成这祭祀还是来勾引皇上的。”
话毕,徐美人的脸上寒了些,她本是来讨好淑仪,却不想还冒出个周婉嫔来拆她的台,这又勾起了曾经景仁宫门口的记忆,顿时有些气急,她道:“周姐姐真会说笑,哼,勾引?也不知是谁不知礼义廉耻在永和宫外硬是缠着皇上,也不知是谁被皇后禁足,哎哎,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夏姐姐你说,妹妹说的是不是?”
倪越听徐美人的一席话,火药味甚重,左右同周薇不合,做什么同她和和气气的,倪越颔首,略有兴趣道:“哦?有这等事,那当真是趣!”
“你...”周薇一时间说不出话,气结得拿着帕子捂嘴,好像有什么搁着喉咙难受,她的丫头忙扶着她的手,道:“小主又难受了,奴婢给你捶捶背。”
这是什么情况,倪越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干呕,可别说是怀孕了,她关心道:“不懂事的丫头,先扶你家主子回去换身轻便点的衣裳。”
徐美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不敢断定,宫中的人是何等精明,即便是没有怀过孕,也大都对孕事颇有了解,周薇的此番表现,怕是在徐美人那里已经有几分猜测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