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轩向来随遇而安,其实,比起京都繁华喧嚣的生活,他更喜欢千叶祖宅的寂静安和。
在别苑的槐树阴下,静静地休憩一会儿,最是舒服,没有纷繁棘手的案件和无穷无尽的心计要猜测。
“这里很好,只是要劳烦爷爷这个长辈来看望轩儿这个行动不便的晚辈!”
汪氏道:“你这身子……哎,落下病根可不好了!”
夏清轩安慰道:“请母亲放心,皇上有特派太医为轩儿诊治,药材也皆是从宫中出来的。轩儿的伤很快便能好了。”
汪氏震惊,问道:“轩儿,给你诊治的大夫是宫中的太医?”
夏清轩点头,道:“正是……”
汪氏道:“如此,颖儿这孩子我可宽心些了,眼见着淑妃娘娘有了身孕,皇上对她百般顺从,连皇后都要让三分,更何况颖儿刚进宫还不到一年……现今……皇上对你这番照顾可是其他人求也求不来的。”
夏清轩自然知道,宫里的太医是为皇上太后嫔妃以及皇室中人和权臣诊治,他受伤后,皇上免了他手中未完成的案件,还给他足足放了一个长假,又派太医按时看诊,着实君恩浩荡。而这份君恩不是因为他做出了丰功伟绩,实际是对他的妹妹越妃的宠爱而给他的特殊待遇!
“父亲今日忙些什么?”
汪氏答道:“北苍国三公主突然到访,你父亲与礼部的几位大臣忙着准备一些礼仪,接待上的一些事,按皇上的意思,三公主这突然来访,是要正正紧紧办,给足了北苍面子!”
正说着走过来祖宅的几位老嬷嬷,嬷嬷们见到汪氏,半跪行大礼,恭敬道:“老奴等见过夫人!”
汪氏点头,让她们起来,问道:“有何事?”
其中一位嬷嬷道:“回秉夫人,老老爷让您去一趟揽芳院书房!”
“知道了,这就去……”汪氏对夏清轩道:“你好好歇着,”然后看到他身上薄被子,又对嬷嬷道:“给大少爷拿条厚一点的毯子盖上,这般凉的天气,仔细再生出旁的事儿来,轩儿如今可受不得任何病!”
嬷嬷意识到自己失误,忙应声道:“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让丫头去取。”
汪氏又吩咐道:“叫个灵活点的丫头候在少爷身边”汪氏进来的时候发现儿子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万一他身体不适可如何是好。
“这……”嬷嬷犹豫了。
“母亲,是轩儿不让人候在这里的,您放心去吧,轩儿一个人无事的。”
汪氏道:“你这孩子,这怎么能……”但见儿子意志坚定,只能道:“好吧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倪越吹曲
北凌汐一曲终,在座一片哗然,公仪绯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对曲中之思乡情产生同情,却拍手道:“一曲【摇月】感人至深,公主性情中人,热爱留恋自己的家乡,这份情感,朕很是感动!”
略微擦干流出的泪水,倪越浅浅微笑道:“说起思乡,本宫也谱了一首曲子,这曲子由兴而编,尚未有名字,今日听的三公主的曲子,本宫想到给这个曲子的名字了,【缕月开明】。”
紫竹拿来了笛子,清河郡主的笛子几乎是随身携带的。所以两人合吹的笛子正好是一对,倪越的吹雪,公仪清的听雨。实际上,倪越还不知道,这笛子其实适合一支古萧配对的。原是由一位先贤制作的,只是那支萧制作的时间更长,而今不知流转到哪位贵族或雅士手中。直到多年以后,倪越回到修建的重华宫飞雪殿时,看到身着降紫色尊贵华服的公仪绯优雅地站立在飞雪宫的十级台阶之上,手中握着一支古萧,恍若遗世独立般,吹奏着淡伤的曲子,才看到传说中的名萧。
她早知道,公仪绯给她的这一支并非只是地方上进贡的笛子罢了,实则是各地寻找多年后好不容易得来的,而听雨,是先贤在吹雪遗失后为怀念而制作的。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在很多她不知道的时候,公仪绯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心思细腻且考虑周全的。
“缕月……开明……”北凌汐念着这个名字,这曲子的名字是取了一道景致!
公仪清拿出笛子,说道:“清清吹得可比不上越妃娘娘的,怕是要拖娘娘的后腿了。”
公仪绯说道:“不过是吹个听听怡情,又不是比塞,清清何时这般担忧了。”
公仪清稍稍蹙眉,略微撅嘴道:“堂兄是未听闻越妃娘娘吹奏的曲子,这才说得如此轻松,与越妃娘娘合曲,清清实则压力很大!”
淑妃附和公仪绯道:“郡主放宽心即可,以郡主的聪慧怎会差了!”
清河郡主也是声名在外,东旭有名的才女,北凌汐又怎么不知,她几年前来过东旭,有幸见得这位爽朗的郡主,只是可惜不过是短暂的见过几次,并没有过其余的交涉。清河郡主的父亲,清河王是手握东旭清河,千叶两大南方富硕之地的兵权的皇族亲王,地位最贵无比,公仪绯尚且对他还要回一个亲族长辈之礼,可见他东旭足够重的分量。